“二虎,现在传令,各军守备以上将领前来议事。”
“诺。”副将领命,速速出帐去了。
沈东翊治军极严,手下人都知道他们将军不贪钱财,不好女色,论功行赏只看对阵杀敌是否英勇,执行军法不论官兵毫不手软。是以沈东翊的长平军每每战斗时,将士兴奋异常、英勇搏杀,东晋扩张版图的几次关键战役都是长平军啃下的硬骨头。
不消一刻钟,所有将领集结完毕。这些人平时虎气威风,到了沈东翊面前,全都毕恭毕敬地立于大帐内,不敢多说一句。
沈东翊扫了一眼来的将领,确信人已到齐,便单刀直入,“召诸位前来,乃是商讨伐齐大事。出师之前,我们已经研究过用兵方略。而今情况发生些变化,需要重新斟酌。”
他停顿了一会,让副将把刚才的两张城防地图传给众人过目。“这是刚才北齐都城前来投诚的两个细作献上来的,是最新的兵力部署图。”
一名资格颇老些的参将问道,“主帅,此图是否可信?”
沈东翊正了正身子,“人我已审过,我有八成把握此图是真。”
众人面面相觑,一人言道,“按此图看来,北齐都城的防卫与之前有较大变化,人员的编配上讲究相互呼应,虽不至于滴水不漏,但确能得知北齐有一将才。”
他点了点头,“北齐太子沈修瑾颇得兵法,已接管都城防卫,我们不可掉以轻心。绪风、子青你二人按原定计划截住渝、清两州援兵,其余不用你们多管,如若放过一人,军法处置。你二人去吧。”
“末将领命。”二人风风火火的出了营帐。
其余人则被沈东翊留下继续商讨攻城计策。
几日来沈东翊按兵不动,北齐的探子也没有动向。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这是大战前的低鸣。
三更时分,沈修瑾房间还亮着烛火,他换了身行军装扮,每日宿在城内设置的都指挥使府上,这里方便联通四周,连日少眠让他脸上愁容更加深刻。等待是漫长的,他必须时刻警惕,心中不安越来越强烈。
“敌人攻城了!敌人攻城了!”南门传来鸣锣声。沈修瑾立马提上佩剑,策马往南门奔去。城墙上果然已搭上不少云梯,将士们见太子亲临战场,顿时士气高涨,抛下滚木巨石,登城的东晋士兵被砸的头破血流摔成一滩烂泥。
局面僵持不下,东晋士兵源源不断,北齐未让他们前进分毫。沈修瑾心感困惑,东晋大军不可能只攻一个城门,如今其他地方未传敌袭,必有蹊跷。他一一思索东门、西门、北门,北门!莫非沈东翊绕道从最远的北门进攻?北门防守最为薄弱,敌军这几日没有动静时间上正好吻合。
他立马指挥参军传令,抽调兵力驰援北门。
人马刚到,果见一支敌军趁夜色正准备攻城,数量约有一万左右。城外敌军攻城节奏并不紧凑,好似在有意无意避免伤亡,不像长平军素来拼杀作风。
沈修瑾心有余悸,平日虽熟读兵书,然第一次上阵指挥终知古人纸上得来终觉浅所言不虚。看来沈东翊今日主攻方向亦不在此处,剩下只有东西二门,会是哪?
兵书上不会告诉他这种时候应该如何抉择,师傅曾说过战场上有时也要靠主帅敏锐的直觉。他咬咬牙,走,去东门!
东门并没有异动,一切都很平静,他静静地站在城楼的阴影里,莫非自己选错了?
城内一队巡逻的士兵前来,是北齐夜里维护治安、传递敌情的游动哨。为首的头目正和守城士兵交涉,声音压得很低,但这样的冬夜任何声音都被格外放大,他听得分明。
为首的小将说奉太子密令,黑夜出城前往渝州请援,拿出太子令箭交由守城官核验。沈修瑾竟不知自己何时下过此令,大喝一声,“你说奉谁的命令!”黑云散开,那张脸在月光下清晰无比。
守城官一见太子,顿时明白这是细作假扮,意图赚开城门,好放敌军入城。随即一声令下,士兵一拥而上,将几人拿下。
沈修瑾命人将那几名内奸压上城门枭首示众,又朝城外喊话,“沈东翊,只有本太子人在,你就别妄想攻下北齐。”掷地有声,余音连绵。
暗处的沈东翊皱了皱眉,和副将说了句“收兵”,转身勒马回营。
沈修瑾如释重负,手心全是冷汗。这一仗是他胜了,夹着几分天意,可这样的对决还只是刚刚开始。
一连数日,东晋每番进攻均被挡下,一时沈东翊军中也愁云惨淡。他站在帐中悬挂的那张都城形势图前,时间对他不利,已有不少将士四肢生疮,越往后去粮草输送越发困难,反观北齐战前早已储备了充足物资,城中百姓也被动员起来守城,如今内应被斩,智取已无可能,只得强攻。而且必须尽快决战,成则成矣,败则班师,久耗无益。
“二虎,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禀主帅,东西已经备妥。”
“好,传令各营,明日将牛羊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