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在这样的天气里,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感冒。旋又回屋去,找了件厚外套。
陆六妹一开始只是坐在那里,环顾了一下四周,仿佛在想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似的。接着肩上一沉,让她感觉一阵温暖,扭过头来看了淑华一眼,只听她说了句:“别着凉了。”
随后自己在桌边坐下,倚在椅背上时,听到吱吱嘎嘎刮过石板地。陆六妹却似乎不以为然,拿起盖碗,手指间的动作缓慢流畅,听寻清灵,倒满三杯,一霎时茶香氛氲。
向她指着,说:“喝茶。”
淑华一只手拿过茶杯送到唇边,浅浅呷了一口。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们默不作声。月色溶溶下,只听到周遭发出细微的声响,尽管不能立即辨认出来--犹如窃窃私语,还有摩托车在附近发出那种噗噗噗,似乎从远处传来。
到后来陆六妹想解一下闷,突然声调平板地问:“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
淑华并不是很介意继续静悄下去,稍作这么一停滞,不疾不徐地叹了口气:“只不过有件比较在意的事。”
比较在意的事?陆六妹不禁转头,神情愈显关切:“你有心事呀?”
淑华思索了一下,态度谨慎地说。“阿卿,打算介绍她的男朋友给我们认识认识。”
陆六妹的表情有些茫然,没有立刻反应。
又补充一句:“就在明天晚上,打视频电话。”
陆六妹愣愣地定住了,又瞄了淑华一眼,同时受自己情绪上的牵绕,漆黑的眉毛吊得老高,口中不停地喃喃道:“真的,那……那怎么办呀?哇,这算不算是见家长了,他们谈到什么阶段了?就在明天是吧,那我要找支鲜红的口红,搽一搽,显起色。要不我们临睡觉前,一起敷张面膜,好不好?。”
淑华啼笑皆非。也不知道母亲在激动个什么劲?忍不住问:“你那么兴奋的?”
听到这话,陆六妹像被戳穿了的感觉,过了一会儿,她作若有所思状,呢喃说了一句:“要我说,赶快嫁了也好,想东想西的,想越多就越难嫁。”
淑华会意,但她没有开口的样子。
回顾过去一些事情,陷入无限循环。又无法能彻彻底底去解决,已有多年所以到头来,自己感到更加内疚。
人的命运真是多舛。她未婚先孕,因为这一事,差点和家人闹到断绝关系的地步,丈夫还早死,可最关键的是,自己生的儿子,迫于眼前生计只能忍痛割爱,连户口一并转到丈夫的大哥家的名下。
感觉像是受了一场严刑拷打。那一天,带上五岁的阿卿回娘家,回村里的时候,突然大雨滂沱,哗啦哗啦。淑华坐在出租车上,从车窗看出去,使劲砸的劈啪直响,模糊了窗外的一切。
眼见淑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似乎忽然意识到什么,陆六妹把脸一沉。“你是不是存心想跟我过不去?”
失去耐心的时候,她总会控制不住想发火。淑华一头雾水,将身一耸,从遐想中拉回现实当中,她低声咕哝道:“怎么了?”
陆六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冲淑华发脾气,哼哼唧唧的说:“这家就两个人,又没别人在。再说了我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能猜得透你在想什么?”
家人永远都是软肋-骨子里的血缘关系。
淑华一声轻笑。为了缓和气氛,紧接着给陆六妹递杯茶。
陆六妹咬紧下嘴唇,无动于衷。因为她的视线没从淑华身上移开,看着,默默敦促她能向自己敞开心扉。
淑华过了一会才明白过来,放下杯犹豫片刻之后,一字一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坦白说,我也会忐忑不安,但好多事情还没到头,所以应该要往好的方面去想,妈……我们还是别给阿卿太多压力了。”
陆六妹定了定神,反是有点头绪,只不过一贯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奈何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就像一拳打在海绵上,索然无味。
不久,她站直身体,嘴巴闷闷不乐地抿成一条线。“我走了。”
淑华纳闷得很,跟着她起身,立马问:“去哪?”
“出去外面走走,透透气。”
陆六妹每走一步都很愤怒地踩着。看着好似在竞走。淑华担心喊住她:“你慢点走,小心门槛。”
“我运动神经,天生就很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