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吃饭吃得很是愉快,尤其是Jonh,一见如故,就差没有和相卿月称兄道弟了。相卿月注意到,一盘糖醋排骨,裴忆吃了一半。看来自己的手艺没有丝毫的退步,相卿月心中不由地升起一股小骄傲。Jonh尤其爱那一道油闷大虾,一边吃一边对相卿月竖大拇指。
期间,相卿月聊起自己的祖籍是S省时,Jonh瞪大眼睛,惊喜道:
“我母亲也是S省人!”
两个人聊到最后,竟发现John的母亲可能与相家是亲戚。
John拍着胸脯,一副老大哥的模样:“那从今之后你就是我妹妹了,有什么事情我罩着你,我是你二哥,那个是你大哥。”他手一指从开始就默默剥虾的裴忆。
裴忆淡淡看了他一眼:“我母亲是H省少数民族,应该没有什么亲戚关系。”
谁要和她认亲,裴忆在心中将John刀了一万遍。
“大哥,您能有点幽默感吗?”John用蹩脚的中文质问被怀疑没有幽默感的裴忆,发音很奇怪,咬字很奇怪,这么一句话从这个混血美男的口中说出来更奇怪。正在喝水的相卿月被逗笑了,差点一口水喷到裴忆身上。
相卿月刚想说声抱歉,突然又被自己呛到,猛咳不止。裴忆立刻跑到她的身边,帮她拍背。
“好点了吗?”
相卿月接过John递过来的白开水,顺了顺气,点点头。只是一张脸刚刚憋得通红,眼中含泪,此时整个人像一颗熟透了的西红柿。相卿月刚想直起腰来,视线突然与同样弯下腰的裴忆对上,两人皆是一怔,随后裴忆脸上闪过一丝绯红,迅速移开目光。
“Ivan,谢谢你啊。”
“还有你,John。”
John刚要发挥耍嘴皮子的本领,手机突然响了。看到来电人,Jonh的眉头皱了一下,然后向两人点了一下头出门接电话去了。
相卿月和裴忆面面相觑。
前后不过两三分钟,John推门而入,表情凝重不似刚刚出门前的轻松愉快。
“Ivan,我需要回一趟公司。”
“出什么事情了?”裴忆皱眉。
“不是什么大事,我能够处理,不好意思小月亮,我要先离开了。”John一脸歉意对着相卿月说。
餐厅里面就剩下相卿月与裴忆两个人,裴忆继续慢条斯理地剥虾。对于John,他知道他这个朋友虽然嘴上总是没把门的,但对于工作方面的态度令裴忆都佩服。
这么一个中午,裴忆和相卿月边吃边聊,裴忆说的不多,大部分都是相卿月说。他们天南海北的聊着,聊最近的课题,聊看的书,渐渐的,相卿月觉得自己的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充实,她不喜欢朝人多的地方挤,因为不仅会感到不适,更是因为在一个大集体中,心中那一点不归属感会被放大无数倍。她喜欢和那么一两个好友就像今天这样,吃一点小菜,随意聊天,聊什么都不会冷场,更何况对面坐着的裴忆实在是一位优秀的倾听者,他总会在恰到好处的时机说上那么一两句,句句都是精辟。
裴忆陪着相卿月小酌了几口,他酒量大却不贪杯,偶尔喝多了也只是一个人默不作声的地待着。此时他上身微微向前倾,一手支着下巴,静静看着面前的相卿月。
相卿月看着面前的裴忆,他的头发似乎长长了一些,眼睛半眯着。裴忆想起了几个月前第一次与相卿月见面,人群之中,她就那样穿着礼服端坐在位置上,鲜少与周围交谈。
两个人就这么聊到很晚,裴忆留下来帮相卿月收拾残局,两个人并肩站在开放式的厨房里,裴忆突然有一种错觉,好像两个人已经共同生活了很多年。他又坐了一会儿,品着相卿月从中国带来的茶。
裴忆突然坐正,看着相卿月的眼睛说:“Cyra,将来,我是说将来,你愿意和我以另一种关系相处吗?”
两个人都是成年人了,一些话没必要藏着掖着。
“我不知道。”她确实不知道,对于这份感情她承认,她对裴忆有好感。可是这份好感很多时候无关爱情,对于相卿月自己来说,她总觉得这份感情中缺少了什么。或许是时间,或许是地点。面对裴忆的坦白,相卿月做不到用说谎的方式来违背自己的心。
相卿月补充道:“Ivan,你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夜晚吗?那个时候我喝了一点酒,见到你就在想,这个人很适合和他发生一点什么,那时候的你看上去高傲冷漠,因此我鼓起勇气要了你的联系方式。”
她低下了头,语气中充满歉意:“可是后来,我们渐渐熟悉,你在我心中的形象越来越具体,你是一个很好的人Ivan,回想起我们的第一次见面,说的第一句话,每一个瞬间我必须承认,我对你,可以用图谋不轨来形容。所以,我感到很抱歉,Ivan。现在这个阶段,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甚至是一夜情,但是作为伴侣,我不能违背自己的本心。”
裴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