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本将军也不想这样,但你们昨天吃太多了。”
校场上,银光满地,尘土飞扬。
“还有,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吗,不要吃百姓带来的饭菜,你们怎么一点都不机警?”
昨夜云城百姓还是偷偷把自己家的事物送进了军营,混在饭盆里,云城将士毫不知情,皆是一扫而空。
“这不是罚你们,只是规矩既然定下了,打破规矩,就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将士们齐声道:“是!”
训完话,李霜飞也加入了他们。
结束一天的操练后,她回到房间,收到了一封很奇怪的信。
没有称呼,也没有告知是谁写的,只有两个字:“安否?”
“这字看着有点熟悉。”她想道。
信信信,又是信。
段十昧被人敲走对她的打击不可谓不小。
她这才发现,在云城,以她现在的力量,根本没办法及时得知皓京动向。
井底观天,一封封信对着她砸下来,她却仍然只能看见一点点天象。
皓京和云城,不可兼得。
她苦恼地敲了敲自己的头,告诉自己快点想办法,和前世一样两耳不闻朝堂事是行不通的。
“将军!”裴青鱼在门外大声喊道,急切万分。
她打开门,一张大脸占满她的眼,她下意识地跳开。
难怪裴青鱼声音这么大,原来是贴着门喊的。
她急忙问道:“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
“将军,那是我的信,我的信。”
她转身把信从桌上抄起,塞到他怀里:“你的信怎么这么奇怪,连个人名都不写。”
裴青鱼嘴唇翕动,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耳根子却红了。
李霜飞一脸了然,“是你心上人写的吧?”
他发出几个音节,还是凑不出一句话,只能点点头,捂着脸跑了。
见他走远,她收起打趣的模样,有些疑惑:“可是这字我怎么这么眼熟呢?”
半晌,她收回思绪——这天下相像的人不少,字迹相形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大概是这个写信之人与她熟识的人写的字差不多。
又过几日,周识来找她,酒醉上脸,说话倒很利索:“将军,我找到法子了。”
李霜飞奇道:“周先生,才几日,你就有法子了?”
“这方法一直在我心里,只是没说出来而已。”周识怕她误会自己藏私,又道:“现在觉得可以一试,才讲与将军。”
他们走到一户人家的地里,吕老父对他们道:“将军,周先生,你们可有什么事?”
李霜飞笑道:“没什么事,我只是与周先生来看看。吕老父你忙着,不用管我们。”
“将军,我的法子是修屋子,不要屋顶,在里面种粮食。”周识比划一番,“屋子要修得矮一些,厚一些,到了晚上再把稻草铺到上面盖住。”
她一手横放腰前,一手撑住头,听着听着眉头就皱起来了。
“这……倒是很有新意。”她也没有质疑周识,只是这法子闻所未闻,她一时想象不出来。
她又问道:“那每亩地能多出多少粮食?”
周识诚实道:“还不知道,得试试。”
“依周先生所讲,想来这个屋子也不会很大吧?”
“是的。”
“也就是说,种一亩地得修好几个,然后每晚还要将顶封住。”
“是的,将军。”
李霜飞呼出一口气,感叹道:“果然不容易,粮食来之不易啊。”
周识没有说话,静等她的决断。
“试试吧,就是不知道该找哪户人家借地了。”
“将军,可以在荒地上试。”周识道。
李霜飞将眼睛转向他,嘿嘿一笑:“不行,我还没上报要开荒地,而且报了也不一定能行。”
他微怔,敢情她把他从宣城薅来,结果连荒地都还不能开?
“将军,我们就开一小块。”
她否定了这个提议,“那也不行,得按规矩——不然被发现了,整个云城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周识叹了一口气,本来他已经不怎么搓手了,现在又忍不住搓起来。
这时吕老父正打算回家,路过时,见两人都在苦恼,问道:“将军这是怎么了?”
“我想找一块地,就是不知道谁家有多的。”
吕老父拍了拍身上的灰,走近道:“我知道啊,将军,我家就有多的。”
“真的?”李霜飞精神一振。
“对呀,我本来是想放两年,让这块地歇歇,所以没种,不知道这能不能用?”
周识点头:“可以。”他又转向李霜飞,“将军,这样更能看出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