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昉是有事出去一下，把这个话题岔了过去。
酒店外的风很冷，打在脸上吹得人心里发凉，段昉捏着手指，声音在风里响起，有些发涩：“把陈谦叫来，让他带着段铭滚回来，老子凭什么给他们俩擦屁股？！”
跟出来的刘利一顿，没有立刻接话，看段昉不爽地看过来才低声回答：“陈谦他……在国外跟进一个交流活动，是董事长外派的，得半个月才能回来。”
“交流活动？”段昉皱起了眉，“这种事用得着他去？”
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陈谦这一个月几乎都在不间断地出差，他原本以为他只是胆小，因为段铭被挤走了，担心被穿小鞋才躲在外面，现在看来他是早有预料，躲在外面就是怕他找上头来。
段昉骂了句街，踹了一脚墙根。
“给段铭打电话。”他没什么表情地对刘利说。
刘利拨出号码，一向显示为空号的号码此刻却传来了待接通的回声，许久，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段昉？想我了？”
明明是刘利的号码拨出去的，段铭却像是能看到一样，准确叫出了段昉的名字。
段昉一时怒从心头起，抢过电话来：“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那边笑了一声：“你怎么会问出这么傻的问题？我当然是故意的，你叫人开车来追我的车，难道是无意的吗？”
段昉呼吸粗重，胸腔剧烈起伏着：“你怎么知道，你怎么会提前安排下这些？你早就知道我会接手你的单子？我身边有你的人？”
“我的好哥哥，你宫斗剧看多了吧？”段铭的声音懒洋洋的，“随便你怎么想，我建议你呢，早点认清形势，道个歉求我回去，没准我还能救得了你。”
段昉立刻挂断了电话。
他此刻惊疑不定，疑心平时见到，用到的每个人，都是段铭的人，就连此刻，也在给他一一直播着自己这失败的惨状。
段昉的脑袋里很乱，刘利拍上来时他条件反射一般打开了对方的手：“你干什么？”
刘利脸上闪过一瞬的尴尬，但很快就指了指段昉的口袋：“段总，您的电话响了。”
段昉这才发现口袋里的电话在震动，他缓了口气，接起来：“喂，哪位？”
“少爷！冯先生正在医院抢救，您快来啊！”
段昉呼吸一滞。
*
段铭早知道段昉会打来这个电话，被挂了也不在意，靠在沙发上刷着平台里姜梨的最新相关动态。
姜梨今天活动的造型很漂亮，漂亮到他保存了一张又一张路人拍的生图。
这张拿来做聊天背景……这张拿来做手机壁纸……这张…打印出来贴在墙上……
段铭存得不亦乐乎，连刷到粉丝管姜梨叫老婆也乐呵呵的。
叫吧叫吧，反正这是我老婆。
他美滋滋地往下翻，突然在姜梨的微博广场看到一条新的视频，配的博文是一串“啊”，下面的回复也是清一色的“有生之年”“梦幻联动”之类的话。
段铭好奇地点进去看。
视频最早是在拍台上的姜梨，但很快，拍摄的人似乎走了神，对焦一会儿真一会虚的，周围有着细碎的讨论声，再然后，镜头一转，拍向了人群中的一个穿黑衣黑裤戴着口罩的男人。
画面的颤抖表明了拍摄人的激动。
段铭看了一会儿，没看出来什么特别的，姜梨有个男粉很奇怪吗？他印象里姜梨的男粉并不少。
视频还在继续，中心被拍的男人被一点点，画外是很显然后期配的音：“天呐，我不敢相信，我当时拍到只以为是长得像，没想到，没想到居然真的——”
画面一转，是拼接的另一个角度的视频，周围环境明显是散场了，那个男人像是发现了在拍自己的镜头，只微微一愣，然后竖起手指比了个嘘。
视频的声音和段铭的心声同时响起——“是韩影！”
段铭立刻打开热搜榜，果然，#韩影姜梨#的词条在飞速上升。
段铭深吸了口气，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