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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礼(2 / 3)

感知。

姜可离将香认真地插好,转身正准备唤温砚上前,却被他眼底浓郁的复杂惊到。

她垂首,细细看了看裙裳上是否有异,再抬头时,就见温砚已虔诚地跪拜在蒲团之上。

姜可离想将面前人拽起,告诉他这并非妾礼,而是晚辈祭拜长辈的礼节。

但最终她只是沉默地看着温砚完成动作,随后与他并肩走出了宗祠。

……

几日后一早,含桃如往昔那般伺候姜可离起身。

上妆时看着主子眼底似有褪去迹象的青黑有些微讶,手上轻柔的动作未停道:“郡主的脸色瞧着好转许多,可还要请大夫来看看?”

姜可离动作微滞,将手中的凤纹金钗放至妆奁中。

近日她确实不再频繁梦魇,夜里较之前也睡得安稳些许。

虽说梦中情景仍旧光怪陆离,无法轻易辨认,不过好在未曾再梦见劳什子逃难惨境。

莫月曾言她的梦可预知将来之事,若是其中再无那些厄事,是否意味着舅舅已放下戒心,昭平侯府命运会被改变呢。

含桃以象牙梳抚平主子身后的青丝,见姜可离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便轻手轻脚地退下。

不等姜可离理清关窍,莲雾便走进内室通报道:“郡主,三小姐在外头想见您。”

“沈若若?让她进来罢。”姜可离从沉思中抽离出来,神色稍缓。

少女被莲雾引着进了内室,鹅黄色裙裳衬得其灵动娇俏,双垂髻上由织锦制成的发带顺着她着急的脚步飘动。

一瞧见矮塌上的女子,沈若若的杏眸犹如被点亮般望过来。

姜可离有些不习惯姊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但也并不抗拒,面上一派清浅笑意:“寻我何事?”

茶盏与杯盖碰撞的响声打破了先前琼华院的沉寂,沈若若囫囵咽下一大口茶水,平息着因快步赶来而有些紊乱的气息。

待她终于状态好些,便急道:“长姐,你能不能陪我们一起去给那梁夏公主请安?”

素指抚过茶盏,姜可离忽地起了逗弄的心思,将身子倚在引枕之上,懒怠道:“我贵为郡主,何须自降身份去与她请安。”

沈若若堆起讨好的笑容,指尖轻戳着她的手,低声道:“长姐,万一她欺负我,那不就也是折了你的面子嘛。而且我与阿兄皮糙肉厚倒也无碍,可是阿娘也在……”

心里某处轰然倒塌。

内室明明凉爽得紧,姜可离却觉得自己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滚烫的碧碗,忙缩回了手。

少女俨然以为这是拒绝的意味,失落地垂下头,长睫翕动。

姜可离起身,轻揉了下她毛茸茸的发顶,言语含笑:“不走吗?”

沈若若猛地抬头,明媚的笑容重新出现在脸上,起身挽住姜可离的手,带着她往外走去。

饶是侯府内景色宜人,居此数年也看得腻味了。

好在沈若若一直在身侧叽叽喳喳,为这平淡的路途添了几分趣味。

沈氏兄妹虽都已在曲宴见过温砚,但也仅仅是遥遥一瞥。此人实际做派与脾性,二人并不清楚。

所以今日沈若若敢于去找郡主求助,背地里也暗暗有其兄长的支持。

二人抵达正院时,杜姨娘与沈以安已等得有些时候了。

猛然瞧见姜可离与沈若若相携出现,沈以安面上虽端得波澜不惊,却还是向小妹投去了赞赏的眼神。

没想到小妹那痴缠的本事竟对荣常郡主也有用,倒是他小瞧了她。

杜姨娘倒也不曾露出惊讶,四人相互示意后便隐隐以姜可离为首,共同进了正院。

不过两日,正院的陈设已不再是杜姨娘熟悉的模样。

繁复的器具都被收进了库房,两侧只简单布置了桌椅。原先东墙上的名画换成了几盏素净的壁瓶,瓶中插着新鲜的花枝。

虽略感酸涩,但杜姨娘还是不断劝自己摆正心态,耐心地坐在右侧扶手椅上。

伴随着阵阵咳嗽,素白扶着温砚从内室屏风后款步走出。

除了姜可离以外的三人皆不自觉起身相迎。倒是温砚不在意这些虚礼,只让他们坐下便是。

轻抿了口茶润喉,温砚这才清婉地笑道:“是我不好,让大家久等了。”

沈若若与沈以安不可置信地对视一眼。

原先准备了满腔腹稿的兄妹俩意识到好像一条都用不上了。

倒是姜可离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凤眸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主位上的温砚。

那日自宗祠离开后,她倒也有许久未曾见过这位自己名义上的“继母”了。

听闻这温妍完婚那晚就发起了高热,后几日皆足不出院在屋内养病,同时谢绝见客,就连沈昌来慰问,她也避之不及。

此番闲云野鹤的作态,难道她并未与庆元帝达成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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