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吃惊,忙将身影匿在帘后,垂下耳朵。
她呆的这个地方是往里走不得,往外出不得。
进退狼狈。
房内静谧无常,前头亲昵交错气息愈发紊乱,她手里端着的药汤,滚热热的透过指尖,直往心尖淌去。
陈叙垂眼,眼神平浮在眼前扭捏女子上头,见她有意无意将胸前柔软峰峦相贴。直到她踮起脚,开始试探性往他脖颈上舔舐时,陈叙倏的凉笑一声。
“可我瞧姐姐一仆二主,心有所属呢。”
芙蕖闻话惊颜,好看的凤眼顿时狰狞,慌张跪下,“奴没有没有,方才只是见公子床边乱,想着来整理整理!”
陈叙眼神戏谑,颇为好笑的看着地下女子。
下一瞬,眼前女子就被勒住鹅颈,扯拖在地。
“公子!”她惊呼一声,人如潮腻软泥般,全数从陈叙身上褪去。
“拖出去,找个地方打死。”
陈叙眼皮也不抬,嗓音毫无波澜。只是拾起案上巾帕,轻拭脖颈上的红艳唇脂。
对面满脸慌张无措,口中求饶认错。
吐了口气,他眯眼欣赏着芙蕖被青石狼狈拖滚在地的狼狈情态。
哭喊求饶,像极了脱水而出的活鱼。
王福对此幕更是吓极了,手中碗沿倾斜,洒出几滴苦药。
“福娘。”
她颤抖屏息,不知陈叙何时发现的自己。
“药凉了。”
王福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没听见从帘处走来,将头垂得低低的,似是要掩盖住她因紧张而控制不住乱晃的目光。
她感到手上一轻,但头顶灼热目光却未离去。
“今日甜了。”
王福感到前头压抑退去。
抬头,见陈叙慢悠悠走到屏风里,解下皱乱的禅衣。
*
眯了个午觉,陈叙起身,回身见王福正蹲跪在莞席前擦拭着条案。
这房里之前虽也洁净,但他不得不承认,自王福来了之后,房内陈设比先前更整齐,桌上细微灰毛绒尘瞧不见分毫,连笔筒放的摆放的位置都分毫不差。
手中从不停歇,好像从不知疲累。
有时他也在想,身子都未长齐整的小姑娘,怎的就这么抗累呢?
因昨夜闹事,老太太身子依旧不爽快,什么也吃不下。
老人身体总归难调理些,陈叙便想着到外头寻些软糯糕点开开胃。
看着低身擦拭桌案的小人,心中突然起兴,叫她与自己同去。
二人上了马车,王福坐在边角处。心中犹在想着晌午的事。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但从陈叙话中也能听出来,芙蕖背了主。
也就是说此前种种事迹,都是她在府中做内应,难怪李少城能轻而易举接触到陈叙院里。
但这事公子又是如何察觉的呢?
她甚觉面前的主子无可探测,连一个外院奴婢的一举一动都收进眼底,更何况自己整日在他底下。
马车晃了下,王福回神。
不管如何,她只求自己能平安在陈叙跟前度过一辈子。扫眼了对面人,随后目光放向帷裳留的缝隙。
顺着几缕光辉,她静静瞧着外头叫卖景象。
上次坐马车还是被娘骗着跟周婆婆上京买东西。恍惚时日,眨眼间静竟也一月多了,也不知娘和哥哥如何了。
想到这时,脑中忽的浮现陈叙阴沉脸容,立即回了神,心虚般往旁边人睨了两眼。
闭目瞑歇,身姿稍歪,却给人一种端庄板正的错觉。
没一会儿马车到了地方。
王福方想出声自己去拿便可,但话未出口,陈叙已经直身下了马车。
五芳斋老板没少做富贵人家的生意,尤其是这陈阳侯府。
当陈叙现身时,他震惊欢喜之余,忙又挑拣着上好的糕点。
二人提了几包,回身上马车。
在里头坐了没多时,王福就感到车内忽的猛烈撞击了下,她护好怀中温热点心。
陈叙眉眼阴郁,还未揭开帷裳就听外头人声。
“哟,我以为,小侯爷被爹打的不好意思出门了!”
帷帘卷起,李少城一身花白大氅,怀中搂了个眉浓唇红的艳丽女子,其胸口处只用薄薄软纱遮挡。
抬眼,马车正是行至春楼。
李少城一手揉捏着怀中女子软肉,边偏头斜眼往里头马车里瞅着。
王福见他目光朝自己袭来,她往角落处缩着身子,却被陈叙一把按住。
“不许怕。”
她愣愣凝视眼前人,感到腰间温凉,那只手撑直着腰脊,似是不允许她有任何的塌缩,王福点点头。
李少城在外头不知他俩在嘀咕些什么,直接开门见山:“侯爷,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