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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2 / 3)

老侯爷颔首,面露尴尬。

“儿子给母亲赔罪,都是这孽障惹出的祸事,惊扰了母亲。”

“孙儿问祖母安。”陈叙低头叩首,但肩背依旧挺直。

老太太眯了眯眼没应,转头问向老侯爷:“李家小儿,王家长子,还有孙家两个儿子都在咱家听学,都是世家大族,可不能轻慢人家。”

“是,地方梁嬷嬷给挑了最清凉的,条案笔纸也都是上好的。”

老太太点点头拍了下自己大腿,目光移到下面站着的青年:“叙儿下午不还要去听学吗?快些回去吧。”

“可是儿……”老侯爷想阻拦,老太太直接出声打断:“吃食供应呢?”

老侯爷看出自己母亲来这一趟的缘由,只能作罢:“都好都好……”

感觉身后的声音远去后陈叙静静吐了口浊气,青石小跑跟在身后,看到他往外渗血的手心。

“侯爷怎么下手这样重,快些回去,小的给公子拿伤药。”

陈叙看了眼掌心的红艳,虎口处已经开始肿胀青紫,淤血散得妖艳。

“直接去学堂吧,学究快到了。”

“手伤成这样了还去听什么学啊,老侯爷也真是的,要打就打左手啊,打坏了右手,公子怎么写字啊。”

陈叙闻话未语,蜷缩了下指头,忍不住皱了眉头。他直身去了学堂,任凭青石在旁如何劝导也都置而不闻。

在走到垂帘处时,他瞧见对面竹林里有个幼瘦的身形,提着裤腿,似是在草丛里找着什么。

陈叙收回目光并未在意,打帘走进学堂。

夕阳将近,天边泛红,微弱星光开始闪动。

陈叙收拾好书卷,准备回去,方走到青阶下,被一男子挡住去路。

其身形略微肥腻,满眼狡黠,是李家小儿,李少城。

他故意打了个舌响:“爷送你那女子不错吧?”

陈叙微顿,心中立即了然,却并不意外。

李少城看着对面人毫无表情,心中不爽,刚想出声目光就看到他衣袖下鼓起的青紫皮肉。

“呵,好家伙!我就说,你爹怎能放过你。”

说着就要去抓他手仔细端良。

陈叙顺势躲开,声音寒冷:“李家还在门外等着李公子,府中就不留饭了。”

“哎哟!”李少城瞥嘴笑了声:“还装清高,真可惜我没瞧见你被你被打的哭爹喊娘样,不过你也怨不着我,反正那女的被打死了,死无对证。”

说罢,他转身朝天叹了口气:“我就是想看看,你这么能装的人,在床上是不是个禽兽。”

青年眸中的寒意慢慢化为病态般狂色,渐渐与天边一起归于平静。

*

王福将插好的花瓶左摆右摆,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哪里缺了点什么。

在公子房中伺候的这几天,发现周遭除了桌椅便是纸笔。

单调无色,连幅山水画都瞧不见,任何装饰物都没有。

她不明白。

连自己和娘哥住的小茅屋里,都有她时常从山间采回来的野花装扮。

而偌大个富贵侯府,房中怎的就没一点光彩呢?

不明白便不明白罢,王福只是觉得公子这人肚量大,人也好,给她送吃的,送药,逃跑时还替她隐瞒,确实是如传言般君子。

她不能光受不报,可主子又不缺银子

王福将手肘处夹的石臼子放在桌上,低头侍弄着花草。

她并未发觉软塌上那道幽幽身影。

甫一起身时,只听对面一声呵笑。

抬头,毫无防备撞进男人的眸子,眸色阴怖,浮了层疯虐,里头幽色渗人。

王福啊了声,赶忙后退几步叩头在地。

公子为何是那般神色……她不敢去想。

陈叙从榻上起身,趿鞋,鞋底与地面发出索索声。

看着地面跪成一团的人,他并未收敛眸色,只觉得此时面前人像极了幼羊般弱小可怜。

王福感觉自己下巴被一冰凉物搁住,抬头,见他正用扇子抵着,但目光是朝向桌上的花瓶。

她莽慌解释:“奴谢公子药罐和救命之恩,奴无以为报,便采折了些花……”

越说越没底气,甚至觉得她做错了事一般。

且今日的公子与她之前见到的正气模样不同。

之前的公子是高洁清贵她不敢直视。而现在却是阴森可怖,她不敢去直视。

陈叙看向桌面。

不知名的乡间野花,又土又难看。

而在此之前,府中栽种的除了牡丹便是上好品种的海棠。

他几乎都快忘记杂花杂草该是什么样子,

翠绿的杆孑与鲜黄瓣朵簇拥一起,与周遭的暗沉格格不入,却又莫名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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