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试一试。
王福越发铁了心,费力攀扯过后,正松口气往前看,却发现前面是一面比之高出三倍的墙……
如同与天上月亮齐高。
一扇一扇,重重叠叠,像是无尽的牢笼将她锁困其中。
怎么会!
王福轻轻挪身,转头。
轰然
她呆住了。
双眸直直撞向身形修长的青年。
陈叙打着灯笼,肩上玄色披风在风中浮荡,微弱火光在脚下照出鬼魅残影,就这么直直的面对着她。
二人相互对视。
看不清对面人脸,王福愕然。
身子像是被一把冷剑从头到脚穿透。
是公子……
他会告发吧。
而自己明日会被抬在春凳上吧……
“公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房歇着?”
远处传来梁嬷嬷的声音。
支撑的手肘忽的软下,瞬间失重感,她来不及反应,惊呼一声,眼睁睁看着自己头脚旋转,直直往后跌去。
余光中是男人不动如山的身形。
一声闷响。
王福运气好,掉在草垛子上,尘草灰扬起,猛地灌进她鼻腔,她翻滚下去,“嘭”的声又撞在墙壁。
眼泪被其逼出,她不敢惊呼,捂着手臂咬唇压着嗓中涩意。
那双靴子缓缓站定她跟前,王福顺着周围地下的火光,寒颤抬头看向对面毫无表情的脸。
她现在离得近,看得清了,温暖的火光跳进他冰冷坚硬的眸子中瞬间熄灭。
却又看不清。
当着主家面逃走,王福立马低头紧闭双眼不敢再去想,会打死,一定会打死。
“公子?老奴将才与你说话呢。”
梁嬷嬷声音越发近了。
王福心跳止住,没了呼吸,眼前只有微弱的灯笼光,和那双整洁华贵的靴子。
她想,或许这就是她生前看过的最后一样东西。
倏然
她眼前光辉堙灭,未来得及反应,只感到身上一重,脸肉触碰到斗篷上的毛,顺而鼻息闻到轻浅的沉木香。
“公子怎的了,可是今夜学功繁累?”
王福听着梁嬷嬷声音,只觉恐慌,只听对面哎了声。
“怎的将斗篷掉在地上?”说着脚步声传来,王福心跳就快鼓出心脏,下意识抓紧那双靴子。
陈叙感到小腿间陡然一紧,他眼底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笑,他轻道:“抓了只想逃跑的兔子。”
“兔子!”只听梁嬷嬷嫌弃了声,果然没再传来脚步声。
王福心稍稍落了地。
梁嬷嬷看了眼那团斗篷,随后将目光带向陈叙,“老奴叫人陪着公子散步。”
“不必,有陪我的。”陈叙看向那团小东西,窝在草垛子旁还真有几分兔子的意味。
王福软下身子,大松口气,耳目清晰开来,逐渐感受到周围渗进的寒气。
那个奴人讲公子是个疯子,但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他都并没生气,相反他看到自己底下奴人弃逃他时,反而相救。
公子到底是何种人?疯子,也会救人吗?
王福在斗篷底下将自己抱得紧紧的,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身上一轻,眼前再次出现微光。
这次没等她抬头,下颚就被一冰凉的东西抬起。
陈叙手执扇柄,仔细从微弱的灯光中端详眼前紧缩一团颤抖的人。
“可惜啊,还是晚了步……”声音轻飘,没有温度。
王福大惊,大扣在地,声音哭喊:“奴错了,求公子饶了奴吧,奴不该跑,奴以后不会了,求公子宽恕,求公子宽恕!”
她言辞恳切,没有半分方才爬墙的胆气。
哭吟求饶声不断。
陈叙心中忽的想起幼羊被宰杀时的懵懂可怜,正如眼前这位一般无二。
也不知怎的,他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恶意,陈叙看着她幼瘦的身子。
莫名的,他喜欢看她哭求的情态,陈叙蹙眉啧了声,为自己方才的恶念鄙夷。
王福听到他啧声,以为是烦于她哭声,立将气息止了。
“奴不哭了,不哭了……”她跪正身子,用手背擦泪,“公子宽恕,奴不,不跑了,再也不跑了……”
王福看着陈叙的视线在披风上,立马道:“奴给公子洗干净,奴可会洗衣裳了……”
陈叙看着她伸手朝他示好的样子,片刻,他将披风扔给她。
“将功折罪,明早,我要看见干净的。”
王福将披风从头上拽下,抬眼,看到青年挺直的背影在昏黄的灯火中前行。
她回去后,小心翼翼将披风浸水揉搓,生怕上头掉下一根毛,满头汗的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