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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1 / 2)

王福被捆了麻绳扔进偏房,婆子们抚着被撕扯成条的衣袖,朝后头人啐骂两声,“砰”声把门摔紧。

门缝扬起灰尘扑向她脸,王福低头咳了两声,方才闹腾的太厉害,也不知道被掰口灌进什么药,现在只觉浑身发软没劲,她在原地缓了许久,才慢慢有了清醒的意识。

房内破败,墙皮脱落,角落处结了厚厚一层蜘蛛网。

“一日喂三次水,三天给一回饭。”

门外梁嬷嬷声音严厉嘱托着看守的俩人,其中有个犹疑道:“梁嬷嬷,我瞧她实在瘦弱,三天喂一顿……这……”

“你疼惜?”梁嬷嬷反眼,“你若疼惜,便将你的吃食留给她!”

闻言,那人低头不再出声。

府中下人每日吃食定量,吃饱吃不饱就这些,她不能饿着肚子去管个不相干的人,两人朝门内望了眼,何况这是梁嬷嬷亲自带来的人,她们更是不敢维护。

王福动弹不得,那些人连捆人都是有手段的,知道束绑在何处最磨人。她看着门外立着的身影,扭扭被麻绳割得生疼的手腕,眼中泪珠流连不住。

阿娘怎么能卖了她呢,她想回家,她要回家。自己走了娘支撑不住那个家,且家里处处都要钱,她不能不管。

光线透过窗纸,在地上淡淡晕影,恍恍惚惚的也不知过了多久,房内逐渐暗下来。

*

梁嬷嬷打着灯笼,刚下石阶就见陈叙从垂花门处踏入,赶忙跟上去唤了声,“公子怎么这么晚才回?”

陈叙停身,余光见是梁嬷嬷,眉眼处的疏淡便散了几分,温声道:“去见了个旧人。”

梁嬷嬷应了声,将灯笼递给身边婢女,忍不住嗔怪:“怎么不叫青石在身边跟着,夜深露重也不披件披风,这些人啊得了空老奴全都修正一番。”

梁嬷嬷见陈叙不应声,早已见怪不怪,他娘去的早,大人早出晚归对他少有关心,加之陈叙现如今大了,心思越来越重,两人只要见面必定是番吵嚷。

她本想张口劝劝陈叙今儿晌午那奴婢之事,可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又说不出了。

陈叙再未多言,朝着东厢房去了,梁嬷嬷打算去看看王福,已经磨人磨了两天,况且又是个瘦弱的村丫头,怎么着也该松口了。

可去了那才知,那王福不仅没松口,就连递进去的水也未动半分。

外头人也是怕了,要是个五大三粗的人不吃不喝也就算了,可里头的是个瘦的只剩一层皮包的骨头,府中才打死个人,万一这个也不留神歪死在里头……

梁嬷嬷听后怒了,“再饿!不知死活的丫头!”

里头的王福昏昏沉沉,眼皮越来越沉重,她嘴唇青白,上头干出裂纹。

听着外头梁嬷嬷的怒声,也只是眨了眨眼,挣扎着费身坐起。

这几日过得恍惚,睡醒便哭,哭累了就睡,直至今日,连哭的力气都没了,胃中酸水涌上好几次,可肚皮都紧贴后背了,哪有东西消化呢。

王福闭眼,回忆起她上山砍柴挑活,采笋种菜,她烧完菜糊糊汤娘和哥都夸好喝,说她做饭好吃,便嚷着叫她将晚饭也做了。

她意识越发模糊,手腕处已经被勒出了血印,一个姿势动也不动的保持两三天,身子都开始僵硬了。

本以为对抗几日,主家兴许烦了直接把她丢出去,没想到不但没如此,反而让梁嬷嬷越发铁了心,磨着功夫叫她低头。

王福甩头清醒了下,不能如此,万一没成,反而自己先给折腾没了命。

她艰难翻身,用仅剩的腿力一点一点挪向水碗处,粗糙地面磨得她膝盖处火辣辣痛,右脚腕处的伤口再次崩裂,血渍涌出浸湿鞋袜。

顾不得那么多,几乎是将整个头埋在水碗里咕咚喝着。

得先活下去,才有办法。

气没顺好,她呛了一嘴,身腰俱塌,蜷缩在门边猛烈咳着。

“来人……”

“来……来人……”

王福用头一下下撞击着门,一面忍着胸腹抽喘,一面艰难撑坐起身子,血水顺她额顶流下,眼前迷了层血雾。

门外,青石捧着糕点跟在自家主子身后,嘴中嘟囔:“赶巧不赶早,最后一份正叫小的买上了,公子,这玉米酥你是要今晚用,还是留着明早去学堂垫肚子?”

前头人并未应声,青石顿了顿,又唤了两声公子。

陈叙不耐烦看他,青石忙往后退了两步,“公子恕罪,小的只是听到前头有人在撞门。”

闻话,陈叙将目光缓缓方向前头,随之而来的还有那几声羸弱的“来人……”

他侧身缓缓停在房门前,青石拔刀劈锁,伸手推开,“嘭”的声,一团瘦弱身影朝阶前扑来,撞在门槛上,青石赶忙后退两步,“你……你的脸……”

额上沾满黑红血水,眼眸血红,嘴唇肿胀。

如同一条脱水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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