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孙子,承恩伯世子的惨死是他自食恶果,铁证如山,就是他行了畜生之事,兰惠长公主悲愤交加之下才令人鞭尸泄愤,你们晏氏仗着出了宠姬,不仅不认罪还倒打一耙,为了颠倒黑白,攀诬琅琊王氏,口出狂言,声称天上雷神是你家宠姬的师兄,后日若无天雷,你们晏氏要如何收场?徒留笑柄,暴露自家的愚昧轻狂罢了,哦,我倒是忘了,你们晏氏出身奴籍,怪不得如此不知羞耻,原来是把底层胡搅蛮缠,丢人现眼那一套带了上去。”
这时郑素月冲了出来,短短一夜一日的时光,眼窝凹陷了下去,“我晏氏敢报官,请官老爷彻查冤案,琅琊王氏却直接把证人打死,不给我们查证的机会,就把污秽的罪名扣到我儿子身上,凭什么?!明仗着自家是百年士族,权势滔天,空口定罪,还不许我们喊冤,凭什么?!我晏氏一门是出身奴籍,可那又如何,一世为奴做婢,就活该世世代代为奴做婢吗?即便是奴是婢,就能被冤枉,被胡乱定罪吗?都是人啊,凭什么?!”
郑素月每说一句都往前走一步,眼中满是毁天灭地一般的疯狂,直逼的书生步步后退,心生畏惧。
“我不与你一介女子争辩!”
郑素月大哭,指天发誓,“后日必有天雷降下,若没有,那就是老天爷被糊住了眼,那我就吊死在青云书院门口,我用我这条贱命,为我儿子洗脱污名,告诉世人,晏氏虽一门奴婢,却也是人,不是你们想冤杀,想虐待,就能的!”
书生为郑素月的疯狂所慑,畏而逃了,却撂下一句,“你们就在这里哭吧,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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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霁初晴,日正当中,大盛门前,身穿青云书院白襕袍的学生盘膝坐了一地,他们只有一个诉求——诛妖妃,清君侧。
朝堂之上,弹劾承恩伯和晏青瓷的奏章如雪片一样从四面八方飞到了谢懿之摆在后殿的铜鼎里,被火焰吞噬成灰,他稳坐朝堂,放眼天下,听着、看着,辨别着,琅琊王氏,执掌士林文坛,凭青云书院培育进士官员,朝堂过半官员都和琅琊王氏有关联,地方上又有多少呢?琅琊王氏就像一棵大树,地面之上的部分古韵华美,地面之下,它的根系,盘虬错节,究竟延伸到了何种地步?
“真是可怕啊。”谢懿之望着底下吵到激烈处,相互动起手来的文武百官,冷眼讥笑。
琅琊王氏祖宅,大祠堂上,王宽衍坐主位,主位之下,雁翅排开,左右共二十八张官帽椅,除了外放出去做封疆大吏的,凡在京的王氏族人都到了。
原本,这二十八张椅子有一张是王宽信的,可现在他只能站在门边。
王宽信袖手倚着门框,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瞅着王宽衍笑嘻嘻道:“人家说了,后日有天雷降在你的宅子里,怎么应对?”
“读了半辈子圣贤书,从未见识过驭雷者,等等看吧。”王宽衍淡淡的道。
王宽衍下首左一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身材臃肿的王氏长者,开口便道:“小小晏氏,因一女而兴,女亡则败,不足为虑,然而,毕竟是发生了那样一件丑事,究其根源,是你身为族长,内帏不修之故,当深思己过,不若如我一般,修起一座女墙来,严加管教内帏,方平安无事。”
“老族叔,自家人知自家事,我只问你,你家那阴森可怖的女墙后宅,你自己还敢进去吗?”王宽信讥笑道。
“有何不敢。”
“够了。”王宽衍冷冷盯住王宽信,“鼓动学生去静坐逼宫,你究竟想做什么?”
王宽信也冷冷道:“因那妖姬,我不但被罢了官还被夺去了功名,你既是我同母的亲兄长又是族长,却不为我出头,镇日在书院里装死,我自是要逼你一逼,琅琊王氏何时落魄了,碾死一只蝼蚁都做不到了吗?!”
王宽衍心头一颤,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都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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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眼瞅着文武百官打出了真火,谢懿之便拿起御案上一个手摇铜铃晃了两下。
随即,侍立在四方帷幕后的內侍得到指令,便铛铛铛的敲响了不知何时挂在柱子上的大铜钟。
一轮音波攻击之后,文武百官纷纷捂住了耳朵,头晕耳鸣,跪地求饶。
谢懿之顿时笑了,“朕听明白了,还是想逼朕诛杀朕的殿主的占多数,朕便想问问,你们怎么确定后日就没有天雷呢?”
主张诛杀妖姬的众臣不敢答,心里却早有了答案,什么天雷,不过是晏氏虚张声势,强撑脸面的说法罢了,实在是愚蠢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