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惠拔下头上金簪刺向晏青瓷,晏青瓷站在门口不动,冷眼看着她发疯。
太后也冷眼看着,作壁上观。
就在此时,铃兰玉兰从晏青瓷身后闪出,夺去兰惠的金簪投掷于地,迅疾后退,二女双臂交叉护在晏青瓷身前,昂声喝道:“请长公主莫要近前,尊圣命,凡有意图伤害神龙殿主者,无论是谁,可先斩后奏。”
“放肆!放肆!我是长公主!她算什么东西!”
太后厌烦的看着晏青瓷,“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添什么乱,别以为有陛下护着你,就可以到吾跟前来轻狂放肆。”
“知道,太后娘娘从始至终没把我放在眼里。我到这里来,是为了解决问题。”晏青瓷看向气软在地上的兰惠长公主,冷冷道:“你死了女儿痛不欲生,可你还有一个亲生的儿子,一个孙子一个孙女,我死了弟弟,唯一的同胞弟弟,我也痛不欲生,但我和你不一样,我满心里想着找出真凶,不让真凶逍遥法外,而你却是偏听偏信,被偏见左右情绪,无能发疯,你这长公主和市井泼妇毫无二致,皇家教养也不过如此,你除了缴天之幸投胎到皇家,仗着血脉封为长公主,你狗屁不如。”
“我杀了你这个贱人!”兰惠又疯了,但她却因悲伤过度无法进食而身体虚弱的疯不动了,只能萎靡在地上,唇色惨白。
“晏氏,她是长公主,不是你能随意羞辱的!”
晏青瓷漠然看了太后一眼,随后看向太庙之外,天幕之下,飞雪连天,苍茫一片。
“太后娘娘,不仅您有打鼠伤了玉瓶之心,我亦是,所以,我们最好相敬如宾。”
太后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竟敢把吾比作老鼠,你……”
话没说完,一声巨响从雪幕深处传来,震的太后顿时心慌,“这是什么动静?”
晏青瓷望着漫天飞雪,低低笑道:“天雷啊。”
第一声巨响过后,几个呼吸,“嘭——”“嘭——”“嘭——”
像是过年时放的炮仗,声音增强了几万倍,伴随着房屋廊道轰然倒塌的巨响,一连串轰炸,像是天都要破了,地面都颤抖起来。
“兰惠长公主,你住了半辈子的家现在应该被劈成废墟了,开心吗?”晏青瓷回身望向死死捂住自己耳朵的兰惠,“我说了,我弟弟不是凶手,我们晏氏也是受害者,你们偏偏不听,我就明白了,那是因为我们晏氏发出的声音太微小了,那我们就大声一点,太后娘娘,你也听听,现在,我们晏氏发出的声音大不大?你们能听到我们晏氏发出的声音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你快、快让天雷别劈了,再劈下去,天要坏了,地要塌了啊。”太后捂着耳朵,大声道。
“这是第一天,有二十八个天雷,劈完自会停的。”
兰惠在地上抱头蜷腿缩成一团,瑟瑟颤抖。
又一刻钟过后,巨响停止了,晏青瓷看向兰惠,冷冷道:“回去告诉王氏族长,我只给你们三日,三日后,我要真凶亲自画押的口供和他的人头。若敢违期,我炸平青云书院。哦,还有,明天也是这个时候,有七七四十九个天雷伺候着,后日子时四刻,我准备了九九八十一个,长公主猜猜,八十一个天雷能炸平青云书院吗?”
说完,晏青瓷甩袖而去。
太后被震的魂儿都飞了,好半响才惶惶不安的道:“来人,送长公主回府,吾要回宫,立刻回宫!”
话分两头,二十八个炸雷把全城的人都惊醒了,有的仓皇逃窜,有的钻进床底,还有的光着屁股往空地上跑,嘴里狂喊着“地龙翻身了!”“地龙翻身了!”;有那些想起报纸上天雷一事的,顿时就大叫起来。
“是青云书院的方向,真有天雷啊,晏氏有驭雷者!”
“晏氏是被冤枉的,承恩伯世子死的冤枉,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琅琊王氏,鞭挞尸身,欺人太过遭报应了!”
作为轰炸中心的山长宅邸,半山腰大宅,被炸的千疮百孔,王宽衍被忠仆救了出来,穿着一身黑缎中衣,大睁着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望着断壁残垣,满头白发被风雪吹的直往面门上扑。
这时,接连不断传来嚎哭声,起先还只是蓬头垢面,侥幸逃出的仆从奴婢,再到后来遍寻不到想要找的人时,王宽衍的姨娘、庶女、庶子也跑来哭。
“老爷,六娘子被压在屋子里了!”
“父亲,女儿找不到姨娘了!”
“父亲,儿子的姨娘和小弟弟没跑出来!”
王弘恕用帕子捂着淌血的额头,面色惨白,走到王宽衍身侧就立即道:“父亲,天无异象,绝不是天雷,是人祸,巨响发生时我还没睡,听见屋脊上仿佛有人的脚步声,我正要出门查看,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从天下掉了下来,轰的一下子就把假山炸开了,我也被一块大石砸破了头。”
“回祖宅,把王宽信抓起来。”
王弘恕愕然,“父亲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