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辇在秋日下稳稳朝太极宫行进,拉车的乌鬓宝马威风凛凛如同马中大将军。
辇门紧闭,隔绝了里面细微压抑的娇喘,白绒毡毯上躺着一条被暴力撕裂的杏黄腰封,纱线破损而出,压着一只金玲珑虫草耳坠。
“剐刑好看吗?”谢懿之从后面抱着晏青瓷,含笑询问。
晏青瓷死死拢着自己的抹胸,咬唇不语,脸蛋绯红。
“君玉说朕是虐杀,你以为如何?”
泛白的指尖终究没留住海棠花抹胸,晏青瓷呜咽一声哭了出来,放弃挣扎,被揉搓的如水一般。
“说!”
晏青瓷一下捂住被咬疼的耳垂,“不是不是,乱世才用重典,你是天下之主,只有你最了解这个王朝,你既用暴力手段震慑群臣,自有你的道理。”
谢懿之低头瞧她,手上的力道温柔下来,笑道:“你竟有此见识,君玉是怎么舍得把你送到朕身边的,是了,君玉自小就有了心悦之人,除了被他放在心里的那个,旁人再好也视如草芥。”
“我不是他送的,是我为了逃离他选了你,我选的你!”
谢懿之心情大好,在她颈侧落下灼热一吻,“甚好,是明智的选择。”
晏青瓷委屈的眼泪直掉,“我也不是妖妃。”
“你当然不是,你瞧,为了给你出气,朕把那个冤枉你的右都御史贬为庶民了。”
晏青瓷气的胸口剧烈起伏,扒拉开他的手,含着水光的杏眸圆睁,“都是你安在我脑袋上的,你是想借用妖妃的名义整顿官场是吗,回头引起轩然大波以后,你扛不住了就把我这个妖妃推出去杀掉给那些人泄愤,你还能‘改邪归正’好好做你的皇帝。”
谢懿之一怔,啧然笑起,“这都被你看穿了啊,你怎么敢说出口的?”
晏青瓷把垂落的广袖衫拉起,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一寸肌肤也不露,昂着脑袋,道:“我赌,在我没做出让你不能容忍的事情之前,你不会虐杀自己睡过的女人,帝王之尊,寒月姿容,最坏的情况,不过白绫毒酒匕首,这三种死法我都能接受。”
谢懿之微讶,进而失笑,抬手轻抚晏青瓷娇艳的面容,“竟如此天真?你可知,让女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有千万种,朕为帝王,亦是男人,你懂男人的恶劣吗?你可知,你这容貌身段,是极容易让人产生想要撕碎的欲望的。”
晏青瓷生生打个寒颤,几不曾把嘴唇咬出血来,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个不停,身子也仿佛置身冷冬抖个不住。
谢懿之的身子也抖颤起来,笑罢,道:“什么话都敢说,现在知道害怕了?”
“憋不住,说开了,想求个痛快,不想受折磨。”
谢懿之唇角上扬,越发笑的开心了,想了想道:“暂时不会要你的命,你不是要做香水吗,需要什么和柳藏莺说,他是安福海最看重的徒弟。”
晏青瓷心生希望,试探道:“陛下的万千工匠任我驱使吗?”
“呵。”谢懿之按下晏青瓷娇艳欲滴的嘴唇,眸色幽寒起来,“欲拒还迎,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真是好狡诈一个美人。”
“我没有我不是,冤……”
未尽的话语全被吞没了,头顶的金冠也被粗暴的摘去,撞上车壁,又叮铃铃的掉落在地。
她伏在龙椅上,泪痕未干,咬住了谢懿之的手指。
她是带刺的玫瑰,被恶龙团进怀里,肆意把玩揉搓,捻出汁液,化作一滩水,也必要他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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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晏宅。
月光似纱铺就一条羊肠小径,小径尽头有一座书斋,斋房门口石阶上坐着一个总角小胖孩,小孩鼓着腮帮子正在吃东西。
一寸光芒从门缝里流泻而出,追根溯源,就见房内紫檀书案上一盏琉璃灯正大放光明。
两个中年男人相对坐着,正对屋门那个,穿着一身石青色缎地太极八卦纹妆花道袍,肤色白净,一双桃花眼泛着精明的光,背对屋门那个穿一件驼色绸地方胜连纹直裰,虽也生了一双桃花眼,但五官粗糙,分明是有两分相像的血缘至亲,一个是俊雅潇洒的富家老爷,一个则是谨慎端正的侯门家仆。
晏修竹望着书案上堆积如山的拜帖,道:“哥,今日大朝会上发生的事儿都传扬开了,不用我多说了吧,咱们家接下来怎么办?”
晏茂林背靠太师椅,两手拢在袖子里,道:“我得了消息回来那天,在门槛上摔了一跤,膝盖到现在还疼呢,乌紫乌紫的。”
晏修竹哼哼两声,道:“疼就对了,不是做梦,放心吧。咱们家小狸奴出息了,成了伴在君侧的妖姬,咱们晏家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倾灭之祸就在眼前了,我想着,咱们得使个法子把天栋奇楠弄出去,我在牙行有个兄弟,假做被人贩子拐了如何?”
晏茂林白了晏修竹一眼,道:“骗傻子呢,真真是个没见识的,你仔细想想现在是个什么境况?”
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