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游历归来却身怀六甲,这可着实得罪了她的未婚夫——流风门现任门主刘青壁。”
“即使众人反对,姑姑还是坚持诞下这个父不详的孩子,无奈之下,老城主也就是我的爷爷登门赔罪,了断了与流风门的婚约。”
“姑姑不知是不是被她那负心的情郎伤透了心,终日郁郁寡欢,把自己锁在了别峰上。”乌鹊翎抬手指向旁边一座与主峰差不多高的山,云清莺顺着他的指尖望去,觉得并不比其他山特别。
“你的主人早产先天不足,却自小醉心剑术,且天赋异禀,故而老城主将他送去鸣花谷调养身体。”
“他与鸣花谷大小姐青梅竹马长大,至十五岁持玄溟于武林大会拔得头筹,成为天下第一剑,一时风头无双。”
“年少轻狂,你的主人想要孤身杀入魔教总坛救回母亲,却被老城主拦下,直到数月前老城主故去。”
“可惜斯人已逝,城主未能得偿所愿,不过借道盛京时……”乌鹊翎见原本不感兴趣的少女已经听得入神,微微一挑眉,“倒是成全了一段天下第一剑客与天下第一美人的佳话。”
云清莺没管他的调侃,只是想着,原来乌恹啼那异域的眉眼与微卷的发,并不源自雪照山城。
“为什么老城主不让主人去救母亲?”云清莺不解地问道。
“谁知道呢?”乌鹊翎避而不答,只说他想告诉她的,“当年武林大会时,鸣花谷大小姐忽染恶疾,至今仍未痊愈,故而这回鸣花谷才会派养子云水渺与会。”
“城主几次三番想去鸣花谷探望,却都被大小姐称病谢绝了。”
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女主符映月代替了鸣花谷大小姐,既然如此,男主原本的小青梅又去了哪里,是被魔教妖女杀掉了吗?
她应该没有理由还能活着。
乘云清莺想得出神,乌鹊翎突然用指尖点了点少女的眼尾:“这里很像呢……”
云清莺被他的动作惊得往后一跳,握着玄溟的手一紧。
“好了,不逗你了。”乌鹊翎瞥见那个向亭子靠近的修长身影,收回手,拂袖离去。
乌鹊翎前脚刚踏出亭内,倏然回头问道:“你觉得你的主人像一个城主吗?”
云清莺下意识地凭本能摇了摇头,就见那双撩人的狐狸眼弯了弯,露出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来。
这一个刚走,那一个又来。
乌恹啼还未进到观景亭中,就听到他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乌鹊翎和你说了什么?”
云清莺现在心烦意乱的,需要人哄,没心情哄人。
她将玄溟剑往乌恹啼怀里一塞,转身就小跑着到了亭外。
乌恹啼上前两步,伸手一把揪住少女毛绒绒的衣领,将她捉了回来。
少年剑客不解地望向她,只见化在眼睫的雪,像泪,滚落腮边。
乌恹啼难得有些不知所措,愣怔片刻后,轻声开口。
“对不起。”
声音像融于春的冰。
云清莺垂下眸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见到乌恹啼就会哭,只是没来由地生出一股郁气。
“刚刚他跟我说,我和一个人有很像的地方……”少女幽幽开口。
“以后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不必听旁人说三道四。”乌恹啼承诺道,“我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我只是突然有点害怕,主人……”云清莺抚上玄溟剑柄,“现在陪我练剑,好吗?”
乌恹啼没有说话,连人带剑,将云清莺圈在怀中,拢住少女脆弱的手腕,带着她于亭中方寸之间,跃至亭外广阔天地。
云清莺认真记下每招每式,她并不是害怕被乌恹啼当做什么人的替身,他这样高傲的人是绝对不会做指鹿为马的事。
原主的容貌、记忆以及种种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线索不断在云清莺的脑海中回荡。尤其在听完乌鹊翎的话后,一个很可怕的猜想渐渐卜丝抽茧地成形,即使她想刻意回避,却也不得其门。
比穿成一本书里的无名小卒、炮灰路人更可怕的是——穿成一个有名有姓、与女主作对注定惨死的女配。
男主白月光,没有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