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真假盟主令,简单来说就是在盟主轮换仪式上,将真令牌藏于祭台的夹层中,用假令牌完成交接。
云清莺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她并不认为一块小小的死物能调令一群活生生的人,魔教拿走它,除了挑衅示威,又能做什么呢?
乌恹啼从丢出盟主令后,就彻底阖上了眼,抱着玄溟剑,枕在她膝头,也不管旁人怎样想他,也不管旁人如何看待雪照山城。
雁莲居士与刘青壁正规划着具体的细节,讨论的热火朝天,那个诡异的疤面老人时不时出声提议,嗓音沙哑难听,仿佛死了很久的人突然开口说话。雁莲却似乎完全不觉得,每回都微笑着附和,露出唇角下的梨涡,十成十的八面玲珑。
真吵啊……云清莺轻轻替乌恹啼捂上了耳朵。
云清莺向殿外望去,突然注意到那个一直存在感极低,游离在谈话之外的鸣花谷代表,此刻他仍旧沉默着,比起舌灿莲花的居士,他反而更像一个出家人。
虽然看起来和乌恹啼一样,也不爱说话,但温润如玉的眉眼、柔和娴静的气质令他比天下第一剑多了几分亲和力,就像会被人暗恋的邻家大哥哥一般。
云清莺有些好奇他是以什么身份成为的主事人,毕竟身为魔教圣女的女主符映月就是易容成了鸣花谷的大小姐,而他看年岁也不可能是谷主。
难道是哥哥吗?
似乎是察觉到云清莺的目光,他望向了主位,四目相对间,恍惚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一撩浅碧衣袍,温润青年低下头,抚袖作揖道:“在下鸣花谷云水渺。”
他竟然也姓云吗?真是好巧,只可惜他并没有提及自己的身份。
就在云清莺纠结要不要主动问询时,乌恹啼恰巧睁开了眼,拿玄溟戳了戳她的小腹。
云清莺忍不住轻哼一声,按住了剑客的手,委屈道:“主人……”
乌恹啼却没理会少女的娇嗔,像是彻底失去了耐性般,起身将她与玄溟一并抱起,离席而去。
其他几人见状,停下了谈话,却都没有阻拦乌恹啼的脚步。
与云水渺侧身而过时,只听他轻喃道:“小姐……保重、身体。”
像是怕吹化一缕缱绻翩然的梦般温柔,可惜只换来剑客的冷睨,少女却并没有听清。
殿外仍在飘雪,山顶的日落比平原早,月色已挂在檐尾,与雪色相映。
云清莺伸手欲接,这世上最为脆弱的花却在温热的掌心一触即散、不留片刻。
雪淋在乌恹啼身上,也许是他体温偏低,落在毛领的化了,落在他眉睫的却积了起来。
云清莺这才发现乌恹啼的眼睫又长又密,让她忍不住想要用指尖拨弄。
“不许看。”他的声音似雪。
真是的,长得好看还不让人看。
少女垂下头,将脸埋进盈满檀香味的大氅,真的听话地不看了。
少年剑客抿唇,一蕊雪花融在齿间:“不许看别人。”
乌恹啼在雪照山城的住所比别苑更加豪奢,金玉满堂,富丽堂皇都不足以形容。
即使换了一个地方,云清莺依旧和他同住,她倒也没什么不习惯的地方。
翌日清晨,云清莺照例陪乌恹啼在院中练剑,原主这副身子虽然虚,但做起动作却着实漂亮,在雪中执剑起舞的样子,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可惜杀伤力微乎其微,要不是因为乌恹啼,这样没有收获的努力很难让云清莺坚持下来。
刚用过饭,雪照山城副城主乌景肃就亲自来请乌恹啼商议武林大会事宜,少年竟然给面子的同意了,并没有带她,只把玄溟留下了,让云清莺好好抱着。
男主舅舅临走前乜斜着看向她,似乎在说这么个东西也值得万金?
在他们开小会的时候,昨日去别苑的其余人也都赶回城了,云清莺站在观景亭内,有些好奇地望向乌鹊翎,想看看他有没有把挽溪带过来。
乌鹊翎注意到云清莺的视线,向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来。
云清莺不动如山,反而将手搭在了玄溟剑柄上,乌鹊翎见状不由挑起了艳红的唇,眯着一双狐狸眼,就山去了。
“白鹤姬。”他语调优雅慵懒地打了个招呼。
云清莺摇摇头,平静道:“我已经不是白鹤姬了,主人替我更名为燕归。”
“主人……”这两字被乌鹊翎吞吐得暧昧,“是双飞的燕,还是离群的雁?”
“是似曾相识的燕。”云清莺不明白一个名字有什么好纠结的。
“你想了解你的主人吗?”乌鹊翎伸手欲撩她的额发,被云清莺闪躲过去,他却也不恼,“你想知道自己似曾哪只相识的燕吗?”
比起这些,云清莺更想提醒挽溪,小心海王渣男。
乌鹊翎才不在乎云清莺有什么想法,自顾自地开口:“我的姑姑,也就是你主人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