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汗、花的汁液混合的,黏糊糊的东西,顺着我的掌纹、手腕流下去,滴在地上。”
青年用俄/语低低地说了一句话,小姑娘又说,“我一直觉得我在轮回里面转啊转,现在发生的事,都是我之前经历过的。”
她疲惫地笑笑:“你看,我不喜欢过生日还有一个原因……”
“我姥姥不是肺癌吗?据说放、化疗的时候,会把你部分部位的细胞杀死,癌细胞、好细胞,一样的。”
少女垂下眼,“她从判断出来,一共活了近两年半的时间,我去看她的时候,我姥姥,不认识我了。”
“我很害怕,我不喜欢病床上的姥姥,她不是我的姥姥,我还戴着她给我的端午绳,红黄色的,按理来说应该一年一换的,我从15岁戴到了现在,并且永远也不会摘。”
“小羊。”
“她走的时候,是6月24日。”
男人的瞳孔紧缩了下,“家里人说,是我的亲人告诉她,23号今天我过阳历生日……所以,她等到了24号凌晨。我那时候在上学,我是补完我的生日宴,家人才告诉我的。”
“我一直很后悔,因为我姥娘是个会计,她说我的手很适合弹钢琴,但是你看,我的手从小到大没有长过,”她自嘲地笑笑,“我没有把珠心算坚持学了下来,这是我第二次看见冰棺。”
“按照一般的发展来看,你以为我会发奋学习,好好向上么?”
“……”
“我没有。我是个烂人。”小姑娘自顾自道,“我学不会数学,我的数学从小烂到现在,我恨数学,我不愿意面对它,我把数学题放在最后做。我之前跟你们说过了,我因为数学,拿头去撞过墙。我甚至有段时间想过自/杀,然后我高考考砸了。”
“我没有勇气去复读,我就是不学数学。”
“所以,我选了文学,很大程度上是它不学高数。”
“然后,”阿桃抬起头来,注视着他,“我大四的时候,我大学最好的朋友,走了,她和我一个宿舍的,我们关系很好,我第一眼就喜欢她,我还甚至对她的男友产生过敌意,所以,我觉得真正的闺蜜,是不会去抢别人的男友的。”
“天呐。”
“她很喜欢《红楼梦》,她能背诵《湘夫人》,我喜欢西方文学,我这么说吧,阿耀估计会笑我,我大四的时候,才把四大名著看完。”
“但是我会把教科书中所有提到过的西方文学名著看一遍,哦,除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用了三遍才看完之后,还有一些我读不下去的大部头,比如说《战争与和平》那些,我很喜欢西方的文学。”
“然后,历史重现了,我第一次考研,砸了。”
“小羊,你们国家的人对成绩太重视了。”伊万试图去安慰她。
“不,这不是重点,我没有见上她最后一面,她最后是在六月,上古代还是现代汉语来着,上午上完课,下午推着箱子就走了,我在午睡,迷迷糊糊和她说,过来的时候我给她拿行李,她说好,然后她九月份一直没来,六号走了。我都不知道她埋在了哪,那几天我一直哭,哭到眼泪都出不来。”
“小羊。”
“更让我感到害怕的是,才过去了两周年不到,她长什么样子,我现在已经快想不起来了。”
“……你啊。”伊万把眼神空洞的小丫头的头轻轻地靠在他肩上,“一个文学生,会有很强的共情能力,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不,还没有完,我考研二战的时候,十月份,我姥爷走了。”
“天呐。”伊万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万尼亚,你是不会懂的,我都有预感,我就是看着他们去死,我没有阻止!我!”她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我们这里会说,他们会变成蝴蝶,来看我们,结果就是。”
“小羊。”
“我真的觉得,你知道我写过一篇小说,其中有一个男主,他的本来命运是车祸,我把他写活了。”
“我把苏沐秋救活了,他活在我的梦里,我的姥爷却走了,同样的,大雨,车祸。”
“我发现我就是这样一个不进取的人之后我放弃了,我不会随随便便想着去自/杀了,我最起码要为了我的父母活着。万尼亚。”
“嗯。”他说。
“我的姥爷是个大学生,他会俄/语,他七十多岁的时候还能记得几个单词,我和俄/罗/斯的缘分,大概就是从一句他教过我的哈拉少开始的。”
“嗯。”他说。他看着她的脸,突然感觉到了无能为力,他只能笨拙地用肢体动作安慰她。
“阿,一不小心说了好多,万尼亚,你肚子饿了没?我去准备早饭。”
“不过,因为在守/灵的时候听多了大悲咒,我现在会唱一小段啦!”
“对了,我去中山陵的时候,还不知道中山先生是干什么的,南/京好热的!”
“你在梦里去过,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