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傅仪宁。
“你想做皇帝吗?”
傅仪宁愣住,良久才开口:“我记得母后临终前要我一定要做皇帝……”
傅景恩哼笑一声:“我是问你。”
“……我不知道。六弟比我更适合是吗?他们都这么说。”
傅景恩看他两眼,没再说什么。
回到甘露殿,傅景恩告诉宣宗,傅仪昕杀伐太甚,难以安民,唯皇四子可受万民拥戴。
宣宗做了二十年皇帝,更不用说傅景恩是他看着长大的。他知道,老四比老六性子软,少主见,对傅景恩来说是一个更好掌控的皇帝。
但他还是点了头。
他说:“景恩,如果有一天你真能走出另一条路来,父皇为你高兴。但是,不要伤害你的弟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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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仪宁成为了大越的新皇帝。
傅景恩不再像从前那样频繁出入南书房,可没有人会因此看轻这位长公主,所有人都知道,朝堂之上有的是长公主的人。
分明大越有五位长公主,可若言及“长公主”三字,所有人都只会想到傅景恩。
她的兵权不足以与皇帝抗衡,一旦政变必然祸及百姓。所以她可以放弃那个位置,可以不走那条荆棘丛生的险路,傅景恩为自己定下另一条路——
铲除八姓。
天下欲宁,门阀贵室不得存。这句话被她写在书房立柱之上。
陈颂折了榴花插瓶摆上她的书桌。他说:“臣愿跟随公主,蹈汤赴火,在所不惜。”
她最喜欢石榴花,公主府内外都种满了。每到石榴花开的季节整座公主府艳红如火,直要烧到人心里去。
傅景恩正是这样一个人,无人敢近,却万众瞩目。
她是大越的一团火,是京城最亮眼的那株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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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长公主景恩,宣宗第六女,母宜静皇后金氏。殊荣宠甚,宣宗谓之“第一女”,享食邑千,冠绝大越。
玄曜五年,公主七岁,受恩旨随皇子上书房,所学悉如皇储。宣宗爱之,常于甘露殿南书房怀抱公主与臣奏对。时阁臣未必识诸皇子,而无不识六公主。
……
玄曜十七年五月,皇六女景恩下嫁寿国公府陈颂,相敬如宾。
……
二十一年,公主以驸马间掌皇城禁军,兼出入翰林、蓄养私兵,权势滔天,而朝臣莫敢言。
及定宗继位,景恩仍为第一长公主。裕全二年以中宫失责凭外嫁女之身代掌六宫事,亘古罕见矣。
……
裕全五年元日,公主与恭王纵马京郊,失足坠落,又兼思虑过甚,久病不起。至七年中秋,病愈笃,几不能视。定宗与恭王侍奉左右,直至故去,享年廿八。
定宗沉痛不已,以昭阳为谥,极尽珍宝以厚葬,礼制规格皆循亲王例,为大越公主之最。
——《越史·昭阳公主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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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碎碎念:
1-“执人念”
傅景恩的执念,是不输男儿,或者说是那个时代女子所没有的“事业心”。
所以她会想与弟弟争储位,为了亲情放弃后仍想着有所作为。
即便没有徐知卿那句话,昭阳长公主依旧会成为权势滔天的长公主;如果徐知卿没有死,没有成为所有人的白月光,傅景恩甚至可能与她站上对立面,一个自下而上搞起义,一个自上而下搞镇压(亦敌亦友势均力敌那种)。
徐知卿的“天下欲宁,门阀贵室不得存”只是刚好在那个时候出现在傅景恩面前,成为她“事业方向”的一个选择。又因为徐知卿过早的离世,这个选择成为了优先选项,也最终成为傅景恩的“终生事业”。
傅景恩并不是一个被权力和欲望迷了眼睛的人,否则她不会甘心做个长公主,也不会在徐知卿忌日那天醉酒纵马,为自己的盛年病逝埋下病因。
她理智、聪明,文武全才心有城府,本不输傅仪宁傅仪昕,却只因为生做女儿身,连争储的资格都没有。高高的宫墙困住了她,让本该在朝堂上挥斥方遒的傅景恩只能在后宫闺阁里搅弄风云。然而即便如此,傅景恩依旧成为了大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长公主、唯一一位独自立传的长公主。傅仪宁将“昭阳”予她为谥,因为她本该灿如朝阳。
(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正文里傅仪昕的一句内心os,傅景恩从第一眼在腊八宴见到秦懿兰就看穿了她的虚伪,也算是“第一人”了。)
2-补充一下设定,宣宗未夭折长大成人的女儿和儿子:
四公主即傅仪宁同胞亲姐姐,宜成皇后陆氏之女傅德恩,远嫁濮真,裕全八年濮真南下时被濮真杀死,享年34岁,追谥穆宜长公主。
五公主傅昭恩,清安寺欣太妃陆氏的女儿,曾在腊八宴和傅景恩一起出场过,裕全四年病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