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到底是同意了。
这个时辰,茶肆里十分静谧,三皇子也没有拐弯抹角,很直接地说明来意,昭宁听后,直接就说:“三皇兄与二皇兄也没有深仇大怨吧?何至于此。”
三皇子道:“怎么没有深仇大怨?他早早地布了局陷害我,以后不论谁做太子,我们都不会放过彼此。”
昭宁想想也是,历朝历代,皇子夺嫡都是不择手段的,说什么骨肉亲情只会引人发笑,但……
“三皇兄计划很好,但这其中牵扯到很多无辜的人,不再考虑一下吗?”
“若非有这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也没法将他的罪名坐实,我要的是他再没有翻身的余地。”三皇子顿了顿,又找补一下,“自然这些人也不会白死,来日我登得高位,自然会善待他们的子孙后代。”
昭宁笑了笑,“善待子孙后代,这是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三皇子觉得这话中全是讥讽之意,可昭宁从小就很善良,即便是对待愚钝的宫人,也不会说出诛心之语,他又观察了一下对方的神色,见那笑容果真只是笑容,就顺着道:“对于他们这些世世代代都贫困的人来说,这确实是天大的好事。”
“嫂嫂知道么?”昭宁突然问。
三皇子勉强一笑,“这事儿多少有些造孽,你嫂嫂胆子小又善良,没让她知道。”
昭宁点点头,“我明白了。”
三皇子一时有些慌乱,“我不是说你就该牵扯进这些事情中来,但如果让二皇兄得逞,将来母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母后待我如亲子,我自然不能看着母后受到一丁点委屈。”
昭宁冲他笑着,轻轻道:“如果三皇兄真的是母后亲生,也就是我的亲哥哥,该有多好。”
三皇子赶紧说:“这有什么,我本来就一直把你当做亲妹妹。”
两人说了一会儿,昭宁借口府中还有事情,就打算离开,才刚刚起身,三皇子忽然喊住她,昭宁问:“还有别的事么?”
“今天我同你说的这些,不论如何,不要让第三人知道才好。”
昭宁想了想,问:“如果让人知道了呢?”
三皇子瞬间急了,“那父皇绝不会饶过我。”
“明知道这样,还要这么做?”
“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好吧,三皇兄今天所言,我都记下了。”
她带着侍女离去,三皇子则松了口气。
被这件事打断,昭宁以为自己暂时不会想起沈轻晏,可是回到家中,见到书房的榆树,她就想起来自己与沈轻晏曾经在这里靠在一处看话本子——自然,话本子只有她看,沈轻晏要么看卷宗,要么看圣贤书。
昭宁从来不在乎主动的那一方是不是自己,既然思念,就要显露出来,她当即让绯月去取来笔墨。
不回信不要紧,多写几封就是了,没准沈轻晏哪天心思一动,就回信告诉她究竟哪里不舒坦了。
写完信后,纸墨都有剩余,她索性又写了一封,打发侍卫去铁面司送给张随原。
绯月则拿着给沈轻晏的三封信找专门的信使,正巧碰见拿着账本准备去书房的柳嬷嬷,不免把心中那一点点不甘说了出来。
“公主是何等尊贵的人,便是在宫中时,陛下和皇后娘娘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现在却要主动给驸马写这许多信,我都想着,公主的面子往哪搁。”
柳嬷嬷淡然道:“我倒觉得公主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只有真正金尊玉贵养出来的人,才不会考虑面子不面子,凡事只凭自己的喜好。公主愿意这么做,不过是因为在她心中,驸马值得,若驸马真的不好,公主不会要他的。”
绯月一想,还真是,就好比宫里面的娘娘们,她们刚进宫那会儿,很容易被人看出在家里是否受宠爱,那些总是计较着无形的得失的人,多半在家中也要与人争抢。
柳嬷嬷拍了一下绯月的脑袋,眼中有些怜爱,“我知道,你和碧琴对公主是一心一意,不过这些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你们得有分寸,一句话都不能多说,知道么?”
绯月摸了摸脑袋,嘟囔着,“知道,嬷嬷的教导我一直没有忘记过,只当着嬷嬷的面才提一提。”
“你和碧琴都是好丫头。”柳嬷嬷当着她的面,素来严肃,难得夸了这么一句后又说:“你年纪也不小了,寻个好小子,早点去公主跟前求个恩典。”
绯月脸红,嘴巴上倒是不害羞,“哪里有好小子,没人给我寻,我也寻不到。”
柳嬷嬷摇摇头道:“去找你爹娘问问,你是跟过公主的人,真露出些意思,人家还不得把门槛踏破了?”
绯月和碧琴的终身大事,昭宁也是上心的,只是两个人都想好了,与其随便找个人生儿育女,不如多挑多看择个家世清白的,将来还能回到公主身边伺候。
昭宁知道好姻缘可遇不可求,见她们都不心急,也就暂且放到一边,这些日子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