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的双颊已经热得厉害,对方却好似设下一张天罗地网,不论如何都无法逃脱。
不知过了多久,沈轻晏慢慢松开,昭宁仿佛已失去了浑身的力气,软软地靠在他的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那种话,不许再讲。”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昭宁的下颌,引来阵阵战栗,昭宁几乎哭出来,“你欺负人。”
“只欺负你。”
沈轻晏说得甚是认真,可昭宁只想打人,可惜犯了怂,好一会儿才忍气吞声地道:“你先前为什么生气?总得讲道理不是?”
“因为你去大皇子府,我并不知道。”
“不知道?那么些人跟着……”
昭宁忽然明白过来,那么些人跟着,却连身在铁面司的沈轻晏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去了哪里,不啻于大皇子给了个极大的下马威。
他几乎将自己的野心托到了所有人面前,而皇帝还好端端地坐在乾兴宫里,这是疯了么?
“是真的有些疯了。”就像知道了她心中所想,沈轻晏直截了当地说,“周婕妤离世后,大皇子就豁出去了,眼下他在朝中结交党羽,更妄图把势力渗透进兵部,今天他拦你去府上,一是为了劝说你站在他那一头,二是为了告诉我,只要他想,随时能对你动手,我最好乖乖听话。”
昭宁愤怒了,“我是一块肥猪肉不成,谁都能对我动手。”
“陛下的嫡公主,天真不谙世事,可不就是他们眼里上好的肥猪肉。”
昭宁去捏他的脸,“我自己说这话也就算了,你怎么还顺着说。你不要听大皇兄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不敢对我怎么样。”
沈轻晏握住她的手,极认真地说:“下次不要跟他走。不仅他,所有外人都不可相信。”
“知道了。沈轻晏,你现在越来越像母后,什么都担忧,什么都要提醒。”
“你喊我什么?”
腰间一紧,昭宁就紧紧地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可她偏偏要故意引他生气,“沈轻晏啊,难不成你不叫这个名字?”
自然沈轻晏不会饶了她,等马车悠悠晃到公主府外,昭宁又是被横抱出来的。
碧琴在后面强忍着笑意,追上去问:“公主,今晚还要奴婢伺候您洗漱么?”
昭宁把头一抬,沈轻晏却直接道:“备好热水。”
碧琴赶紧屈膝应着,“是,驸马辛苦。”
昭宁嚷嚷,“辛苦?他辛苦什么?碧琴绯月你们别听他的,打了热水进来,我累了一天,可得好好沐浴一下。”
然而这样的嚷嚷,便是两个最忠心的丫鬟也不会放在心上,捂着嘴偷笑着将二人送进浅岚居,就吩咐大家剩下的人去休息——“今晚有驸马在,咱们不用操心了。”
昭宁又是气鼓鼓,又带着点期待,直到被沈轻晏欺负得忍不住呜咽,才一边抽泣,一边恨恨道:“明天就……回了母后,把碧琴绯月那俩丫头……换了。”
沈轻晏在她耳边低声道:“你舍得?”
昭宁却一时恍惚,满腔满腹的话堵在喉咙,最终化作猫儿一般的声音溢了出来。
直至夜深人静之时,昭宁洗后沉沉睡去,才朦朦胧胧地回忆起,情到深处时,沈轻晏还问:“你舍不得她们,是不是也舍不得我?”
昭宁心想,再这么下去,好似真的越来越舍不得了。
第二天沈轻晏上了朝就没回来,昭宁正百无聊赖,想着什么时候他到家了,非拉着他去转一圈不可,柳嬷嬷忽然进来,面色凝重地说:“公主,方才宫中有人传过来消息,说今日朝会之上,驸马与大皇子起了冲突,二人不欢而散,如今大皇子下令,让驸马去绫州处理一桩大案,当即就走,甚至连回府收东西的时间都没有,想来待会儿驸马也会派人过来说一声,公主最好心里有个底儿,或者立刻拾掇些驸马素日常用的物什让人追着送过去。”
昭宁愣了愣,“大皇兄?为什么争吵?”
“回公主话,奴婢不知,宫中的人也不好在宫外久呆,递了消息就走了。”
昭宁赶紧起身,准备往浅岚居去收几件衣裳,但走了几步后,她突然停下,“罢了,备一匹快马。”
而与此同时,沈轻晏已经走出宫门,看到问剑就道:“你回趟家,告诉公主我立时要带人启程去趟绫州,让她记着昨晚的话。”
问剑早已习惯自家公子忽然离京,铁面司那里也素来备着换洗衣物,拿上就能走,但连家都不能回,还是头一次,他看了看跟在沈轻晏身后的生面孔,心知此刻不是说私心话的时候,只道:“属下这就去,等传好了话,属下就快马加鞭追上公子。”
沈轻晏颔首,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徒留问剑在后头嘟囔,“也不知道要不要添一句‘等我回来’,公子也太不懂女人心了。”
然而到了公主府,等着的是万怜卿,看到问剑,她背着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