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忽地眨眼一笑道:“圣上眼锐,瞧的真切,向晚正想寻这祸事的主人,一大早便瞧见了这落枝的花儿,好个心疼,想那御花园里争奇斗艳,怕是那人往那边寻芳去了!”
“晚贵人所遇真是奇,圣上是个惜花人,必会帮晚贵人寻了那人的!”
皇后耳听二人一番戏言,忍不住寒暄着道了句。
贤妃耳听这话含了酸意,揣度间抚了抚鬓上的珠花,淑妃也垂首吃起了茶,昭光帝不知是该给她的贵人一些掌声,还是一顿戒尺,只随和地于皇后吩咐道:“朕过会子还要上朝,尚抽不得空,且带个伶俐的嫔妃于朕更换朝服!”
福公公眼明心亮,微微一笑道:“此方有皇后娘娘,诸位娘娘且回吧!”
莲歌眼瞧皇后奉旨带了贤妃,仪度不凡地去内中置备朝服,觑目打量,也随着众嫔妃告退间挪了步子,她慢悠悠地落在人后,未听上方人影来唤,忽地顿住,蹑手蹑脚地捧花而过。
“什么?”昭光帝放下茶盏,嗔怪地瞧她一眼。
“丹凤白!”莲歌跺了跺脚。
“朕知道,晚贵人不是要去御花园寻了那祸事的主人吗?”
“向晚是有此意!”
“那御花园中果真能寻到吗?”昭光帝好奇地问道。
“圣上不信吗?”
这万万是说不得不信的!
“信,可若寻不到人,便是欺君之罪!”昭光帝煞有介事,当即提醒道。
“劳烦圣上替向晚戴上,向晚这就奉旨行往御花园!”
昭光帝惊讶地“哦”了一声,当即从她手中取过了那花,十分严肃地为她戴上。
“偏左一些,向晚以为会好些……”莲歌偏头道。
“这般么?”
昭光帝颔首间将那花儿移了移,却觉唇上陡然落了记暖,四目相对,有了一刻的屏息,但听莲歌精灵古怪地笑问:“不知那人可寻到了?”
眼瞧那莹莹惑惑的眼瞳,昭光帝心旌一摇,探首深深吻过,赞叹道:“寻到了,朕的贵人好眼力!”
“一个有些法术的和尚曾指点臣妾,他说原乡有玉,故向晚才往此方来,一番蹉跎,练就了这般识人辨物的好眼力!”
自脖颈取出一枚玉佩,晚贵人眉飞色舞地晃了三晃。
昭光三年的夏至,沧岳朝的宫内,宛若飘过了七彩的祥云,昭光帝每每打量外方,只觉外方纵然纷乱,可这心倒大静了,眼前似是最好的光阴了,让他全力以赴。
而凤藻宫内,一封密函落入了夏侯岚珠的手中。
“这信函言御书房书架处的那本《中庸》中,有一物能帮上娘娘的忙!”
“那会是什么呢?”夏侯岚珠犹疑地问身畔的菊月。
“是谭侧妃死时,留给那宫人的话,那宫人也不清楚!”
“可御书房……”
那里由福印打理,而内中的嫔妃未得宣召,不得入内!
“娘娘,段将军近日常随圣上打理军务,贤妃娘娘亦是在的!”菊月想起一事道。
“贤妃她会帮我们吗?”夏侯岚珠以为贤妃是个精明的女人。
“娘娘不必去求,要用命的,那战场上的事可难说的很,娘娘既然要立这凤威,就必须让随着自己的人死心塌地!”菊月意味深长道。
“菊月,这宫里谁也没你对本宫死心塌地,本宫知道!”皇后以同样的眼神看过。
“菊月会替娘娘去趟福粹宫!”宫娥答应道。
福粹宫中,听闻皇后之命的段秋桐,容色大变。
眼见那菊月逼的紧,想自己的大哥亦处于惊涛骇浪中,她无法不答应,却觉一根绳子无形地勒紧了自己的咽喉,让她冷汗四溢。
“此一战,一将功成万骨枯,大哥势在必得,宫中万不得已还是离皇后远些,那晚贵人处倒可近些,遇大事有圣上,圣上答应过大哥,会尽心照护于你!”
“大哥?”段秋桐心中惴惴,想大哥出征在即,掂量间不敢道破皇后差遣之事。
“段氏乃将门,若大哥于疆场不测,当坦然以对!”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大哥要小心,此番重任压身,多少人妒红了眼,不仅要防那周贼,大哥还要防这朝中的敌人!”段秋桐忧心忡忡道。
段恪颔首,攥了攥段秋桐的手,步出了大殿。
段秋桐自幼瞧过不少这般离别的景况,唯有这次她落了泪,哭的泣不成声,为那难测的战局,为这宫中愈发缠紧自己的绳索。
她在圣上批阅奏折疲乏之时,于御书房取走了那本《中庸》,她连那本书是何等的纹路都没瞧清,便将那烫手的山芋丢给了菊月。
“告诉皇后娘娘,这是最后一次,秋桐的大哥在前方护国,秋桐无心牵扯进这宫内的是是非非!”
“若非是娘娘她不方便,是不会叨扰贤妃娘娘的,皇后娘娘所为之事,皆是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