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光二年夏时天阳还很彤热,乐署的女舞花向晚因欺君之罪被罚入了浣衣局。
自听闻口谕,花主舞的脸便白刷刷的,而毗陀提的辛乌姑娘显然也难逃连带之责,索性的是她没有尖叫反抗,一个美人总是命运多舛,辛乌这样安慰着自己。
“天杀的,浣衣局内只有我二人……”在目睹了眼前凄凉的境况时,女娃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是的,只有她二人,两个罪人!
打量周遭,再瞧瞧门外森然而立的太监脸孔,轩辕莲歌几乎要昏厥过去。
“假的终归是假的,在火罗若有人将一本无字天书呈于王,会连张完整的人皮都不会剩下的!”女娃棒打着衣衫,为此际项上还保有一颗脑袋而深感庆幸。
“那不是一本无字天书,而是一句真言!”
“可是谁信呢?亦或者那细作根本就未去,七日过去了,获罪的却是我们!”
“不,这七日是拿到那书最好的时机,桃宗碧月必会有所动,本殿只是担心……”
“依我看,这宫内的王一叶障目,天杀的零,醒醒,他没有信你……”
女娃的话让莲歌生出了巨大的失望,那旧时的离恨如阴霾笼罩,让彼此心生嫌隙,偶时的天晴外,便是这大雨滂沱!
她望眼欲穿,只是时岁飞度中她没能等来圣上的踪影。
“零,这世间没有苦苦等待的美人,美人是被等待的!“女娃辛乌眨了眨闪亮的茶眸。
“这也是你从毗陀提那些舞姬婶婶处学来的?”
“不错,辛乌不是为了等待而来,这尘世在美人辛乌诞世时便已准备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女娃说着,于月光下画出了舞势,只是她还不得法,沧岳朝的舞势,在她的身上依然显得十分突兀。
是的,这尘世在轩辕莲歌诞世时,便业已准备好了,她不能成为天地间的一个卒子,任轩辕氏的悲惨命数悉数压下,她还是喜欢那虎虎生威的罗刹女。
谁说一位女将只会舞剑?
她的罗刹女还会作舞!
月色如水,轩辕莲歌足尖如菱,于浣衣局后的一片翠杉处,舞动了那曲《绿腰》。
风不是静止的,夏蝉的鸣叫还很欢畅,四时的天候,皆有音有言,只要细细聆听,总会被慧者品读。
不再等待的日子,她很快便瞧见了等待她的人,只是与她的期望大相径庭。
段恪!
将灯挂于了一旁秀木的枝桠处,忽略掉那徐徐相望的人影,美人旋身而舞。
“这般曼妙的舞姿无人赏观,令人心生惋惜!”男人吐出风凉话,目光幽幽地缠绕了过来。
“那冷冷的凤宫,容颜憔悴的美人,亦是!”
投桃报李,轩辕莲歌微微颔首,因瞧见那男人眼中溢出了冰冷,莲歌知道此一言说中了段氏一族的痛处,这让她的舞姿愈发舒展陶然了。
“花主舞恐怕知道当日刺杀本将的主谋就在这宫内!”
那高大的身影移了过来,莲歌倏然停下了舞势。
“怎么?她竟是花主舞的故人?花主舞的过去真让段某好奇!”
深深地瞟过,身着官服的男子眉宇间疑窦渐深。
暗营未查清的事,这段恪竟知道了?
“向晚曾当过女细作,只是将军不信!”
“以色貌为刃的细作?”段恪想着一种可能,将目光停驻在了近前那双极漂亮的瞳眸处。
“不,是以心为刃!”
“心?天下间的细作若于旁人处长了心,会性命堪忧的!”
的确,长了心的“零”,一败涂地,任葫芦僧杀了个血肉模糊!
“将军若是来找晦气的,还是请回吧!”
“花主舞可知本将军的府内也有细作,本将军还亲眼见到那细作派出的人入了这宫!”
“将军入宫,是为了此事吗?”
“花主舞一定不知近来发生了什么?贤妃娘娘抚琴,那琴弦却不明所以地断了,圣上扫兴而归,而娘娘事后发现那琴有人动了手脚,当然那宫内还发生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本将军和娘娘以为悉数是同一人做的!”
“将军为何不将此事告诉圣上得知呢?”
“可知圣上最近常去那儿听曲,甚至本将听说圣上还答应了她,待永承成人,会让她们母子相见,这个恩典可不轻,而有些事若无法铁证如山,只会是捕风捉影,段某不能让贤妃娘娘冒这个险!”
“不知这恩典与贤妃娘娘有何牵涉?”
“牵涉可大的很,如今这后宫谁不想为圣上诞下龙嗣?而自大太子谋逆自缢后,太皇并未落罪于先太子家眷,朝官们皆说皇长孙永承回来是迟早的事,而谭氏如今成了圣上的后宫,若再为圣上诞下皇嗣,会了不得的!”
“大人是说贤妃娘娘颇得圣心,阻了谭氏的路,故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