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姿不凡的男子熄灭了几盏烛火。
“宿毖真,好生疏的名字?”他喃喃沉吟。
“实则我们并不陌生,火罗那方与你互通音讯的一直是我,如今我们终于见面了!”
“竟是你?”男子有些讶异,将宿毖真好好打量了一番。
“当年护送你离开火罗的七勇士中的最后一位月前已亡故了,他最后的心愿与那六位如出一辙,希望你能尽快回城主事!”宿毖真深施一礼,说明来意。
“回去?僴関入得却出不得,而今只有毁了僴関,方有聚首之时!”男子叹息时,吐出眼下的困境。
“伏律,以你一人之力与那东风信周旋几无胜算的把握!”宿毖真坦言,满眼的忧虑。
“我并非一人独行!”男子俊眸深深,笑启香唇。
“伏律,你是说你的那位红颜知己?”宿毖真想起旧事,轻轻问道。
“她……”
男子眸波微动,敛眉间沉默了半晌,侧首抿了口酒,冲宿毖真做认地点了点头。
“那也不过是两人之力耳,就算有人从旁相助,成事依然艰难,你母亲是位异族人,伏律,带你那位红颜知己一同回火罗,若她能为你诞下男嗣,我火罗族人会尊待她的,至于僴関,当密递讯息于那滄岳朝的皇帝,相信事情会好办的多!”宿毖真近前进言道。
“东风信实力不容小觑,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伏律起身,冲那人连连摇首。
“伏律,东风信身为梁朝国君,自是有这个能耐,只是滄岳朝的天子诸葛豊迟也必不会放过他,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而梁帝若想派人入我毗陀提的城门也断没那么容易。而他假惺惺打着救我族人于水火的旗号,戏耍了我们若干年,与其受制于人,不如放手与他一战,是他不仁,如今休怪我族人当下不义!”宿毖真一腔热血撞怀,近前激愤道。
“梁帝……”
男子双眸溢出寒光数点,玉容深凝,手指一收,倾然捻断了一枝薰笼旁的杜鹃花。
“听我说,莫要被他所蒙蔽,梁帝乃失信小人!”宿毖真指了指周遭的白烛,震袖间,那烛火噗地一声灭了,只听他低声继续道:“当年你发出那黑色杜鹃花的亡讯,梁帝也随即传讯说你失踪了,之后又言你恐怕死于诸葛豊迟之手,让我族人节哀顺变,自此便再无音讯往来,毗陀提亦没有了梁国接济的粮草,那段日子着实难捱,族中死了不少人!”
“梁帝周瑁,有其父之风,并非善类,他曾对我痛下杀手,只是没想到他还要搭上毗陀提这一群老少的性命!”男子闻言,眉目灼冷,那杀气不经然透了出来。
“故这僴関入不得,当尽早脱身,梁帝行事缜密,若弃卒保帅,诸葛豊迟也未必会放过我们,到那时吾等反而成了周瑁的替罪羔羊!”宿毖真忧心忡忡。
“你说的在理,只是我已在筹划复仇之事,既要与梁帝一战,不如由我做这先头军!”男子折身,意气风发道。
“伏律,此处乃龙潭虎穴,你不能于此只身赴险,族人盼你回毗陀提,火罗人不能客死他乡,那将是天神不佑的局面,可知你出事的日子,毗陀提人心惶惶!”男人再度劝道。
“宿毖真,我会伺机行事,要知道伏律已并非旧日的伏律,如今吃一堑长一智,天道诛恶,伏律没有忘记毗陀提,待那漫山遍野的耶悉茗花开时,裹夹风雷的滂沱大雨会流入暗河,奔回原乡,天神也会展颜而笑!”男子微笑了下。
“你母亲幼时告诉你的话你还记得?”宿毖真听罢,眼睛猛地湿润了去。
“是,我喜欢她说的话,京中梁帝的耳目众多,宿毖真你不能在此逗留,速速归程,这周瑁只知我是幻夜,却不知伏律还了魂,回去小心应对,粮草等事我会周应,安抚族人说我伏律无时不刻不在念着他们!”
男子斟了杯酒,形容真挚地递过,二人碰杯,一饮而尽。
宿毖真想劝什么,又觉眼前的男子眸光中涌动着磅礴的力量,四目相对时他伸出了手掌,两相交握,族血沸腾,激荡心田。
“来人,将这碍眼贪杯的土财主扔出烟雨楼,公公才为我新裁制的锦衫都让他毁了!”
月楼上怒语飞出,侍人自楼下执灯匆匆赶来,只见那地上一片狼藉,魁梧的男人酒酣中痴痴发笑,混乱中拉扯不休,很快上间门扇发出一声响震,内中忍无可忍奔出一秀丽的人影,玉容僵沉,怒砸了绢帕,头也不回地乘车归去。
濋章殿,轩辕莲歌守着一紫檀香柜,眸睛闪亮。
内中衣裳不翼而飞,诸葛小四儿又去当太监的爪牙了。
深更半夜,少女守候于此,其中打了无数的哈欠,后闻到一股兰麝香浓,那不男不女的诸葛小四儿蹦跳而过,一掌砍飞了她眼帘上的睡虫。
“混账!”来人见状,冷声骂道。
“宫外的酒香么?”少女揉揉酸痛的臂膀,凑近轻嗅了下问。
“不愧是土狗子,这鼻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