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耐着痛任那小布人发泄,诸葛祈若的拳头却突然停了下来。
一线碧蓝飘过,那小布人忽地将脸埋在他衣襟处,伤心的哭了。
“祈……,祈若?”书生大骇。
“她……,她咒本殿……,我瞧出了……,瞧出了……”
“那戏文里的……,戏文里的寿百年……,不哭的……”
他轻声道,不知道那声音有多么温柔,小布人的哭声马上止住了,而他的腰也被一截小小的臂膀环住了。
手臂展着,微微抖颤,那般惊慌失措,当一线目光犹疑地打量过来时,书生的脸陡然红了。
熙元二十八年四月二十,帝京欢腾,滄岳朝大军凯旋归京。
姜尚言我们若随了圣上出城相迎,那洛都必定要去,现下为了二哥、三哥,我们要同仇敌忾,皆在宫中侯着。
“郡主明明是在假公济私!”我瞧着她使心眼的模样,当即揭了她的底。
“洛都那丑八怪,入我皇族,便是滄岳朝的奇耻大辱!且说,你要不要和我们一道?”她脸上浮起红晕,正色瞧我。
“士为知己者死,那洛都敢说我大哥他们的不是,我便第一个不想理她!”我当下应了。
“别看你这丫头答应的爽快,我知你也不是什么公而忘私的人!人家真姐姐为四哥担心的容颜憔悴的,昨日还哭了一回,哪像你,倒生的愈发的花容月貌了!”她撇唇摸了摸我的发。
“是,我本就没想迎他!且去皇后娘娘那告了我的状子去?赶了那洛都,下一个便是我,且不用赶,我自请归家,不辱没你皇族!”我当即承认了个彻底。
“臭丫头,既说了是同道中人,哪舍得卖你去?再说你如今入了这濋章殿,这归家便是被休,你如何都不怕的?”她瞧着我,惊讶间嘴巴都关不住了。
这个时代的女子,她们不懂,所谓的相守百年,并非是空洞的一笺纸婚,所谓的相离各往,也并非是注定的一道死偈。
“不怕,我轩辕氏死都不怕,这一纸休书,莲歌不怕!”
我才一股脑地说出,她便朝我飘出一掌。
我痛的一咧嘴,眼见她又要掏鞭子,我那殿中的“香魔”正开的盛,倒怕被她毁了,只好告了饶。
四月的帝京,春风东来暖如嘘,过拂我面撩我裾。
姜尚颇为羡慕地瞧着皇后娘娘的仪仗出了宫,眼见空中有纸鸢飞舞,她忙拉了我一道去,哪知撞上了那洛都,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
“你先去,待我将这丑八怪引开了,再去会你!”姜尚于我小声道。
我会意,只说去暖宫瞧四公主,却被洛都挡住了去路。
“你二人适才嘀咕什么?”
这住毡房的每日皆换奇丽的发式和簇新的衣裳,如万花筒一般在后宫招摇过市,时常让一干人等落荒而逃。
“公主今天穿的鲜亮,我和尚儿皆说公主貌美如花呢!”我连忙道。
她虽盛气凌人,闻言却嫣然一笑。
这经不起夸与有眼无珠是人性的弱点,此法百发百中。
她满意地让出了道路,却将视线凌厉地转去了一旁。
“那么你呢?”她抬了抬下巴,冲姜尚问道。
“本郡主为何要告诉你?这宫里还轮不到你来问我!”姜尚厌恶地独自行去,而那洛都又招人厌地追去了。
我于御花园东面的绿野上放纸鸢的时候,瞧见徐娘娘拉着五公主在园子里散步。
“可知今日是何日子?不会这宫里,又瞒了你吧?”她唤住我,问了句。
“那紫金大将军荣归返朝,全天下都知道了!”我兴趣缺缺道。
“那老四出征的时候,你心急火燎地没赶上,这大好的日子,为何不随了圣上同去?”她一旁遗憾。
“娘娘,那时莲歌年幼,不通人世,如娘娘当日所言,这内宫假的能变作真的,真的也能变作假的。若这人随着它变,只会变地奇形怪状、连自己都认不得,倒不如活了自己自在!”我抱过茗鸢,将那锦线递于她道。
“人小鬼大,于师傅那儿长了本事,也学了那老四于本宫这儿授起学问来了!”
她接过,明眸璀璨一笑。
“于家时,我也常玩的!”
她来了兴致,当即提起裙裾于那青圃中跑了起来,那纸鸢须臾便被她放高了去,褪去了平日帝妃的矜持端庄,眼前的徐乐陶,周身徜徉着妙龄女子的烂漫明动。
“茗鸢,快瞧你娘!”
我笑着顺手指去,却见徐妃停在了不远的地方,仔细一瞧,她正望着天空飘走的一片花影出神。
“竟断了!”她喃喃叹息了声。
“怕是出来的急,这线没系好!”我走过拉了她。
“是本宫瞎凑这热闹,倒扫了你的兴!”她抱过茗鸢,神情黯然。
“哪儿的话?不过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