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这般,本不该赴宴!”我瞧了瞧他的伤势道。
“脸色很差吗?”他喝了口酒,抬眸问我时,脸上又浮起了杀意。
“好似那丹凤白!”我直言相劝。
眼中狠唳之色渐起,他强撑着盘膝坐起。
“主上与其生气,不如养精蓄锐!”
他闲我吵,鼓着琥珀眼瞪我,我从脸上擦下些胭脂,在手心匀了匀,抹在他白惨惨的脸上试了试。
他微狭双眸,有些惊恐地瞧着我手掌上的桃红。
“是胭脂!”我道。
“孤是一国之君,天杀的巫女,你竟给孤用女人家的胭脂,还是你用过的!”
他怒咆一声,用袖子嫌恶地蹭了蹭自己的脸颊,似受了奇耻大辱一般,脸腾地红了。
可这样瞧着,的确是好了很多,我上下打量,十分满意。
“天杀的,孤——,孤要歇息了!”他沉脸,挥了挥衣袖,当即赶人。
“主上唤我来是为了让本殿助你吗?”我眨眸问他。
这话好似真打了他一巴掌,让他再度红脸,斜睨着我时,已是一脸悔色。
我撇唇,伸手将那本佛经放在了他怀里,道了声告辞。
“孤邀邬敕国轩辕莲歌殿下永乐宫赏月!”他侧眸朝我看来,终于开了金口。
此为绿叶衬红花的桥段!
这火罗王哪那么好心?
太子妃差人送了请帖,她深知尉迟璿璥的情形。
是夜,我如约前往,看到尉迟璿璥与太子谈笑风生,俊逸无匹地坐在左席。
身为“绿叶”,今夜我穿了一身翠衫。
“萧擎苍才亡,公主不必如此!”
在尉迟璿璥的眼中,我一身大红吉服,瞧着有些闹心。
我大方地与他同席而坐,他也不知从哪里搬出一句“红杏枝头春意闹”的诗句来寒暄撑场面,我手中的美酒当即震洒了一半。
他不知这诗还有另一种含义,常被用作形容潘金莲式的女子。
对面一身青衫的男子,雅人深致,一张极养眼的面孔,容易让少女们惊鸿一瞥。
在他眼中我便是一位“红杏枝头春意闹”的典范!
此时他眸光冻人,我自看了他一眼后,便自取了杯酒压惊。
这边喜乐频奏,舞姬如花,抬眼望去,冷宫就在夜色的深处,那边真似有一双眼瞧着,让人时不时手脚发凉。
萧三太子此际下落不明,让人安慰,也让人惶惶不可终日。
流月面罩轻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她未曾望向冷宫一次,也未曾往那方踏出一步,独为尉迟主上而舞。
那一面轻纱,如梦似幻,美人流月的美并不只在脸上,来自于她举手投足间数年的锤炼。
今夜她已倾尽所能,只是她还是踏错了步子,这让我频生担心。
“她还会错下去!”席间尉迟璿璥冲我低语。
没有意外,流月的确又错了,只是她一拧眉便小心地掩了去。
“今日她不该出现,本殿曾劝过主上!”我责备于他。
“今日与明日没什么不同,孤以为一个进入内宫的女子,早该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眼见流月又踏错一步,似看不过去,当即抛了酒杯,飞身而起。
我告诉过流月,尉迟主上会与她共舞。
她备了一支合舞,只是眼下显然不必了。
尉迟璿璥是一位帝君,他自是藏艺于身。
眼下难得,他愿意倾囊相授,当下教流月跳了一支新舞。
那是火罗人的战舞,铿锵雄浑,马靴踏着激昂的步点,尉迟璿璥的红发好似火焰一般在我眼前跳跃。
流月在惊慌之中,娥眉陡地挑起,眸子泛起了我熟悉的光芒。
她昔日的舞姿皆是柔丽清美的,这种粗犷战舞,激发起了她的兴致。
她渐渐入境,那舞姿也似有了筋骨一般,气势如虹。
她是野火一般的女子,需要在广袤的原野中燃烧不休。
今夜能赏这般美妙的合舞,不枉此行,我庆幸流月闯过了难捱的关卡。
中席太子兴致勃勃,他击缶相合,转而用一弯长弓,射落了庭宴上方的红彩,涛走云袖,及时而应景。
在尉迟璿璥骑射的舞势中,太子的弓箭从天而将,尉迟璿璥飞身接住,他凝眸拉弓,我惊恐地看到他的视线在四皇子处熠熠闪亮。
我紧张地恨掷出一只酒杯,他凝眸鼓睛,箭弩穿风,将其射落。
这让他大抵吃不消,冲我笑时,视线都打了飘儿。
我看向流月,她已观出异样,菱足点地,旋身而过,于叫好声中夺过鼓乐的花锤,当即鸣鼓收舞,颇有气势。
“与孤同席饮酒如何?”尉迟璿璥将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