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兔初升,金乌西坠。
碧塘中莲叶参差起伏,红莲婷婷然在月色中袅娜绽放,露珠凝了月的光华,似鲛人珠泪,颗颗透着灿亮。
“三日了,为何还未来呢?”一汪月白下,太子哥哥对月怅然叹息。
“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下有并根藕,上有并头莲。”我推窗探出头来,已明白了大概。
太子哥哥铎壬焚心等候的神情那般专注,仿若一个不小心便会错失了什么似的,瞧着让人不觉有些感动。
“莲儿的诗果真精进了!”他转身冲我一笑,眼神却挂着失落,这一笑反而平添了些许苦涩。
诗固然是好诗,只是我这个小丫头片子如何能意化出其中之味来,太子哥哥心中藏着一段情怀,诗有心音,我幽的一叹,跳上窗子,翻了出来。
“若让父皇和母后知道你爬窗子,会挨骂的!”他一旁嗔怪道。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若我有事,这债就只能找哥哥讨了?”我嘻嘻一笑。
“你的债得找那诸葛合墒讨,拉你大哥算什么?”他敲我一记。
“?”我心想这债如何与那四大皆空的和尚联系到一起了?迷茫看他,却担心我此世的太子哥哥若等不到梦中情人,真变成了和尚。
“哎!”太子哥哥轻喟间沉默了下去。
“哥哥莫急,这天下的女子若等人往往是日日思君不见君,可这男子则不同,往往是一等一个准儿!”我从旁宽慰。
“错过了这几日,恐只能等明岁了!时辰已过,她不会来了!”太子哥哥铎壬没去“东宫太子殿”,我见他走进了“御膳房”,我当即会意,还有什么比酒更能打发一个男人的失意呢?
牛郎织女的相会有鹊儿搭桥,如今的墨小莲也身负重任,成全一对相爱的男女是比长梦而眠更美好的事情。
于是夜晚深寂的时候,墨小莲目光如炬的与九亩莲花作伴。
第一日,她上演了人蚊大战;
第二日,她半路梦会了周公;
第三日,她真的等到了那女子!
月色如水,一身黄衫的女子荡舟而来,乌鬓如云,肤光如雪,双目湛湛,容色照人。
只是这张面孔太过熟悉,熟悉到墨小莲血液沸腾,熟悉到墨小莲永世难忘。
“王丫丫!”墨小莲在那女子靠岸怔忡的一瞬,脸孔上的表情便露出了獠牙贲张之势。
“咦?臭丫头,我尚认得你!”她淡笑间,宛若神女,神色更惹人追随。
“臭丫头,就怕你不认得!”与王丫丫相视一笑,在她上岸之际,墨小莲的小腿刁毒地晃了一下,黄衣女子显然没想到会有这般礼遇,“啊”了一声,坠入了水中。
“臭丫头,这……这……就是……你邬敕国的……待客之道?咳咳……咳咳……”水中的少女探出湿漉漉的脑袋,冷眼训斥道。
“没有通关玉牒,偷入我国境,如此待你,已算是本公主的恩德了!”墨小莲目光带着浓浓恨意掠过了王丫丫依然丽灿尘寰的脸。
“哼!你邬敕国不过九亩莲塘而已,本姑娘能来已是贵国无尚的荣光了,可知天下间想见我的王孙公子有几何?”
王丫丫啊王丫丫,你果真是死性不改,想当年你桃花无情,摧残多少美男校草,到现在,你累及邻人不说,还有脸在我面前显摆你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混乱情史。
“是啊是啊,如今姑娘你虽然是红袖善舞,天下倾之,但一朝红颜春尽,你若还能如此时一般气壮山河,我便佩服于你!”我冷音讽道。
“莲儿,放肆!”一道颀长的身影现身一旁,未待我搭腔,铎壬哥已跳下水去,将那“王丫丫”抱上了岸。
“铎壬哥,你若等的是她,我劝你还是迷途知返,她……,她如何能与你白头终老?”我挑眉,没有忽略太子哥哥看王丫丫时眼中流泻出的温柔。
“小小年纪,住口!”太子哥哥脸上浮现愠色,尴尬地看向怀中女子。
“她少不更事,罢了!吴宫人已答应下月送我入宫,此来便是要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的!”眼前的王丫丫螓首,眼波有了一道期盼。
“可真的想好了,要去那方天地?”太子哥哥攥住她的手,关切问道。
“她若想去,哥哥你就让她去,人家现在要入宫攀高枝,哪会在乎咱这九亩邬敕国的太子?”我气地拉开他们,却被太子哥哥拦住了。
“莲儿,今夜我想单独与流月说说话!”
听出铎壬哥有赶人之意,我自当离这红颜祸水远远的,只是大哥口中左一个流月,右一个流月,让我有些发懵。
想起王丫丫那日黑暗中松开我的手,坠下去的哭音,我一时失神,或者她不是……不是……
箭步上前,我拉过这个叫做流月的女子,她试图推开我,脸上已有了薄怒。
“莲儿,莫要胡闹!”太子哥哥试图拉住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