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回徵宫吃,我陪阿徵一起吃。下一回再来和角公子一起吃。”
他勉力笑了笑,和我一起走回了徵宫。
夜色降临,有许多人放了许多孔明灯。
万千光辉,星河璀璨,是个极动人的夜。
今次好时节,所有人都在许愿,希望愿望成真。
宫远徵坐在内室,我把滚灯和他的龙灯放在一起,看他兴致不高的样子,我特地坐到他身边来给他展示我的滚灯。
我说这个灯很厉害。
他配合问我如何厉害。
我说无论如何转换移位,内里的烛台都不会翻,就如同我对阿徵的心一般,无论发生何事我心都会偏爱阿徵。
他终于被我逗得笑出了声。
我这才放心地去厨房里吩咐制膳。
而宫远徵送我背影转弯后,回过身来,继续摆弄着我的滚灯,想着刚刚还在耳边萦绕的话。
“无论如何旋转…移位?”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关窍,从怀中拿出一叠药名,开始不断组合排列。
而后,立马起身出了门。
另一边后院,我找来小侍女,请她帮我去商宫拿衣服,又想起我给宫紫商准备了一个荷包当做礼物,于是折返回屋,打算让小侍女一并带去。
在书案翻翻找找,我突然找到了之前“第十三年蝉”发作时写的一堆纸笺。
在一堆凌乱字迹里,突然看到了“上元节”三个字。
我的笑意凝固在了脸上,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怖的事情。
纸笺从我手中跌落,我扭身跑出门外。
却看到一个跑得更果决更快的身影。
宫远徵朝着角宫方向一路狂奔,发间的铃铛在静寂的夜里不断发出丁零之声。
模糊但令人心悸的回忆混着脑中剧痛向我袭来,眼看他的身影越来越远,我飞快打量左右,一跺脚,就往后院走去。
踩着假山翻过了墙,便是去往角宫后院廊庭的近路。
我拼尽全力飞奔,还不断祈祷。
再快一些…
让我再快一些…
我跑到角宫后山处时,离后院廊庭不过短短距离,因隐于黑夜假山后,又或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宫尚角和上官浅都没发现我。
我看着宫远徵在台阶处打出一枚石子掷碎了宫尚角手中瓷碗,脑中一紧,心口突然生出淬人灼意。
就像是“第十三年蝉”发作了一般。
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在那枚碎瓷片击中宫远徵前,一把推开了他。
碎瓷片带着强劲内力向我袭来,我被打得向后重重一仰,在即将跌落台阶时,宫远徵接住了我。
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只觉得有大片的温热液体从我嘴中喷涌而出,意识浑然不清楚,鲜血和眼泪模糊了我的眼睛。
我听到了熟悉的铃铛声音,一直缠落在我耳边,随即我就昏死过去。
宫尚角是宫门年轻一辈武力第一人,那枚碎瓷片他下意识扔出并没留手,卡在了我心脉上约莫两寸的位置。
若我不推开宫远徵,那瓷片大概就会直击到他的心脉。
我竟有些庆幸,那迷乱记忆中的噩梦并没有真实上演。
那是不是证明,或许我真的可以改变上一世的结局。
我不知道的是,我昏死之后,宫远徵疯魔一般带我飞掠回了徵宫。
甚至没有回头看到宫尚角和上官浅惊愕的脸。
因我伤势太重,看上去已了无生息,又因伤得位置不便示人,医官们都有些畏手畏脚。
宫远徵喝退了所有人,只留下了一直为我奉药的小侍女。
小侍女到底年纪还小,被我浑身血污吓得哭了出来,又死命咬着牙忍住浑身发抖的寒意。
宫远徵无暇顾及她,拿来剪刀三两下就剪碎了我的外衫和里衣。
他双手也在微微颤抖,往我嘴里塞了根野山参,吊着我一口气。
而后,两手覆叠在上下位置,一下子就拔出了卡在我心口的碎瓷片。
我被剧痛逼得两眼一睁,大口大口吐着血,多得甚至冲掉了山参。
随即又再次陷入昏迷。
宫远徵拿着止血带死死摁着我的伤口,叫小侍女不断地替我擦汗,手上不停换着被血污染透的止血带,一条又一条。
伤口处的血一直在流,怎么也止不住,就好像要流干全身的血才肯罢休一样。
就连昨夜安睡时,我都没舍得摘的小铃铛,也已被湿透的发丝缠乱,浸出血滴来。
宫远徵往我伤口不断洒着止血的药,用力摁着我的伤口,毫不在意我身上脸上的血污,伏下身子在我耳边嘶吼哭喊:
“你醒醒啊……快醒醒……”
“你快些醒过来……”
“你说要给我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