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个难得晴好的天。
我一早出了徵宫,去药房配了些药材。
等见到宫紫商的时候,她已经将制好的软甲挂了出来。
玄铁丝被我锻得极细,整件衣衫瞧上去与普通长衫无异,漆黑如墨,阳光下却透出一股月白银光来。
唯心口处绣了一小段纯白茉莉,腕袖与腰线处加了点点卷草纹式样。
宫紫商看着很是满意。
我瞧着她走来走去摇头晃脑很是稀奇:“在做什么呢紫商姐姐?”
她看到我来了,上来挽住我:“好妹妹,你这玄铁块,还有没有啊?”
我失笑:“紫商姐姐,这也不是河边的石头,苍翠山老山主百年里也只得了这么一块。”
宫紫商失落摇头:“可惜,太可惜了。”
我不置可否,前往案台,拿出配制的药,打开炉灶就开始生火。
左右翻找没找到趁手的工具,我抬头看向宫紫商,笑着说:“紫商姐姐,我想问你借个东西。”
…………
待出商宫时,已经是两个时辰后。
忙了一上午,我精神不济,午膳没吃多少便恹恹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闻到一股熟悉药草味道,下意识转身,便被柔柔拥进了一个温暖怀抱。
在宫远徵怀里,我睡了一个极安稳的午觉。
醒来时,我左手腕的伤已经被处理过,宫远徵半搂着我,另一只手拿着一张药方,上面只有几味药材,他却看了很久。
是我晨间去药房拿的那几味药。
我懒懒伸出胳膊,将他的另一只手拉过来环住了我,顺便往他颈侧拱了拱,接着闭目养神。
听到他低低笑了一声,乖乖任我摆弄,轻声询问:“手腕怎么伤了?”
“不小心划到了。”
我的手不安分地从他腰侧往上,慢慢地,揪住了他挂着银铃的小辫子。
我欢喜得紧,绕在指尖一圈又一圈。
不等他再次发问,我微微仰头,鼻尖蹭到了他的下巴,我一边说话一边左右轻晃着头,鼻尖就在他下巴处打着旋儿。
问出了一个我想问很久的问题:“宫远徵,你是每天都要起来重新给自己编辫子吗?”
“……是。”
“那以后我来每天给你编发好不好呀?”我放软声音,撒着娇。
“有些事不想说便不说,别用美人计。”宫远徵说完皱了皱眉:“这段时间宫紫商究竟都教了你什么。”
我在他怀里嘿嘿一笑:“原来阿徵也觉得我是美人呀。”
他没在意我的油腔滑调,只耐心解着被我睡乱的发髻。
我忽然爬起身,拉着宫远徵来到梳妆镜前,递给他梳篦:“我睡不着了,阿徵来给我梳头吧。我听说寻常人家丈夫爱重妻子,都会给她梳头。”
我满脸期待:“我想让阿徵给我梳。”
宫远徵向来只给自己梳过头,从未给其他人别过发髻,一时间有些笨手笨脚。
但我极擅长等待,一直等他慢慢摸索,直到最后终于用一根银钗别好了我的发。
然后他从头上取下了一截银铃,嵌在了我的发间。
从此,我的身上,就会一直留下有关于他的声音。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红着脸不敢看我。
我便什么都明白了。
第二日便是上元节,我与宫紫商约好,晚膳前去商宫拿玄铁衣,当作是宫远徵的上元节礼物。
然后照例去了药房拿药,制药。
回来后一直没见到宫远徵。
小侍女说,宫远徵许是躲在哪自己制灯笼,他们这里上元节的风俗是制灯和放灯。
我想了想,提着砍刀独自去后山砍了一片老竹子。
与从前提的宫灯不同,这次的滚灯制作尤其复杂。
滚灯,意味着无论如何旋转翻滚,内里的烛火都不会被打翻,是个极有意思的灯。
我猜宫远徵一定会喜欢。
最终花了三个多时辰,我用竹圈、细绳和红色绢布做成了一个喜庆滚灯。
此时天已擦黑,我提着灯去找宫远徵,却在出门的路上与他相遇。
他提着一盏龙灯,欢欢喜喜朝我走来。
他看着我手里的灯,很是喜欢的样子,牵起我的手就往角宫走:“从前过节我都是和哥哥一起吃饭,今日我想着带你一起去,也算是…算是正式见个面。”
他说起来有些害羞,脚步却不停,我也任由他拉着我一路小跑到角宫。
却被告知,角公子和上官姑娘已经在后院廊庭生了火,现在已然吃上了。
我看着宫远徵听后很是失落,他遥遥地向后院方向看了一眼,略有不甘。
我心下不忍,拉了下他的胳膊,哄着道:“那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