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谈静好叫住，程序很快转身看向她，拿着盒子的手又不自觉地收紧。
“怎么了？”
“瓶子留下来，通知他们吧，若是想走，现在就走。”
谈静好微微屈膝，靠在桌子上，朝程序看去，眸光冷冽也冷静。
“你也可以，若想走，现在就走。”
他们是阿燃第一批带出来的人，也是她的阿燃的生死之交，也有部分的是从向阳村里出来的。
她不想他们全军覆没，哪怕留一个也好啊，好好活着，对什么都好。
程序立在原地愣神了一会儿，目光放空，像是陷在了回忆里。
“我不走，我想看到结果。”
他们这些人为了这些事付出了多少代价，他算都不敢算。
可他想看见结果，这些事该结束的，也必须有个结果。
“瓶子……我放在这了。静姐，程序，是烬门的程序。”
他站的笔直，右手攥成拳靠在心口。
说完，转身离开了。
谈静好摩挲着瓶子，看着他推门出去，又在窗户看着他离开。
半晌，沉默无言，她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又像在压抑着。
气氛在慢慢凝结。
“砰！”
刚才坐着的椅子被一脚踹开，散架开来。
被踹烂的椅子滑到了角落里，孤零零地躺着。
“呵！”
她轻笑了一声，意味嘲讽得很。
不久，她又从衣服的夹层里掏出一把钥匙，缓步朝房间的一扇小门走去。
钥匙插入钥匙孔，轻轻扭动，推门弯腰进入。
里面的空间不大，除了门口有些矮小，里面还是可以轻松站直身的。
门口正对着一个供桌，桌子上没有照片，牌位也没有，只有一个香炉以及一个小小的木盒子。
谈静好把瓶子放了上去，掏出烟点燃，叼在嘴边，身形散漫。
“好久不见了！最近没来看你，啧，虽然挺近的，但见多了也不好。”
“前几年，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赌上自己的命，让小妮子这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
她顿了顿，微仰起头，调节呼吸。
“可是我现在……还是不明白，但是我现在又想了想，如果我是你，可能……会和你做一样的选择。”
“阿燃，我想我们都做错了一件事，所以我不想再错下去了。”
声音已经有了哽咽，她抖抖烟头，话说的没头没尾，想到什么就脱口而出。
“我们都想她好好的，可是经历了这么多，我们都回不去了。”
“可能……”拿烟的手有了颤意，眼眶渐渐泛红，“可能我俩最后悔的……是那次抢人没抢过吧，让她去了祁沂。”
“你别看她现在二十一岁了，可还是个孩子，当年什么都没来的及学，能教她的人又都忙的很。”
“现在她也是……除了打架喝酒，也没什么会的了，你当年那身黑客技术，她是半点都没学到！”
“……是我们没好好教。”
…………
谈静好把猩红的烟头扔在地上，抬脚慢慢碾压，情绪也在逐渐压制。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小妮子的事慢慢来吧。”
“走了！”
她朝木盒点点头，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