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发动,周严流畅地倒好车,问道:“秦小姐,我们往哪追?”
手指不停地摩挲镯子,视线也仍落在段泽曜身上,秦佑淡淡回道:“等,会有人打电话来。”
趁着这个空档,纪执往她怀里塞了一把枪,看着她一字一顿说道:“我不拦你,别冲动。”
“嗯。”
她似乎还沉浸在思绪里,心不在焉地随意应和。
纪执蹙了蹙眉,面色好像有些不虞,他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一道铃声打断。
而秦佑看着陌生的号码,似是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划过接听键。
“喂。”
“你的好朋友在秦庄园里,至于藏在哪里,进去后能否再出的来,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话尽于此,通话就这么中断。
她自己很清楚,对方是想要她的命,藏了这么久,终于出手了。
“周严,下车,我来开。”
她拿好东西后,推门下了车。
坐在司机位上的周严愣了愣,赶忙下车,和秦佑换位置。
她刚上车,副驾驶座也传来一声关门声,纪执也坐在了前面。
他面色不变,伸手拽过安全带扣了下去,微微侧首说道:“放心开吧,路上的杂碎都会有人解决。”
秦佑点点头,犹豫了不过几秒,才向他解释,“你们不知道路。”
“嗯,你放心开,有我。”
车子已经启动,朝着一个方向驶离。
秦佑正看着前方,没有注意到车子后面,后视镜里的段泽曜在打电话的动作。
…………
“扣扣!”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正靠在椅子上睡觉的谈静好蹙了蹙眉,不耐烦地应声。
“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程序,手里拿着一个盒子,面上神色瞧着心急如焚。
“静姐,柏家的人送来一个盒子。”
“丢了吧,狗玩意们送来的东西有什么好用的。”
谈静好趿拉着鞋子,朝盒子的方向微微挑眉,随口应付。
但程序没动半分,反而拿着盒子收紧了几分,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谈静好身上。
“做什么,有话就说,怎么跟个小姑娘一样?”
她无奈地翻个白眼,整个人又窝进椅子里。
程序把盒子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的一瓶褐色的土。
“静姐,我们要不要去救……她啊?”
当那瓶褐色的土映入眼帘时,她的瞳孔微缩,良久都未说出一句话。
两人静默了很久,程序目光落在谈静好身上,而谈静好的目光落在瓶子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渐渐平静,眸子漆黑如墨,扭头不再看那瓶子了,不动声色说道:“不救,该是什么规矩还是什么。”
“可……”,程序想反驳一声,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可您明明知道,那是柏家的考验,一旦通过,小柚子就真的回不了头了,若没通过……”便是死路一条。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因为他不想身边的人再和“死”这个字挂钩。
谈静好呵笑了一声,还是觉得有些好笑。
“明明”,多少人死在了这个词上。
明明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可还是无能为力,根深蒂固的东西,怎么拔得干净?
明明秦亓燃不该死的这么凄惨,可刀子扎的太深。
思虑许久,她才抬头,直视着程序。
“程序,她不是小柚子,柏家不会让她死的,至少柏然不会。”
她顿了顿,像在自言自语,“只要人没死就好了。”
当年死的也许是秦佑吧,不然当年那个乖巧活泼,娇娇软软的女孩子怎么不见了。
如今这个人,像极了秦亓燃,七八分像。
是秦佑活成了她的样子,亲手杀了自己。
既然留不住人,就变成那人。
谈静好无声地张了张唇,最后又没说些什么。
不出意外,这瓶子是柏然送来的,柏川想那个位子想的快疯了,巴不得秦佑早点死,能往她这递盒子,不是柏家那些老顽固,就是柏然。
既然他知道了,就不论通不通得过,秦佑都能留的条命。
至于老顽固们,也不会让她死的。
程序攥紧了手中的盒子,最后僵持了一会儿,又自然地松开了。
“……好,那静姐,我回去做事了。”
“等等。”
谈静好叫住了他,终于从椅子上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