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有词地道:“这宫里自顺德皇后以来还是头一遭出现这么一档子事,以后宫规还是得更森严一些。”贤妃说完,还与皇后对视一眼,皇后此时本就心烦意闷,被这个贤妃这么一闹,心里的火更多了些,但她还是忍了下来,环视四周,最后将视线盯在下面恭恭敬敬一言不发的赵世子身上,询问道:“世子还记得些什么?”
“我只记得喝了些酒,有些晕,便找来一个老太监带我去外面透透风,就被带到这边了,具体发生什么,我也不太清楚。”赵德炀似乎真的不知道到什么,也就什么都没说,离云彻斜眼睨着穿戴整齐的世子,又将视线投向身边衣装不整的铃兰,到底真相是什么,似乎在此刻也变得不重要了,因为真正要入局的人已然抽身而出,她眼神一凛,看向座位上的皇后,嘴角微翘,如同之前一般张扬肆意。
“那你呢,你说一下。”皇后从上方的座位上走了下来,站到铃兰的面前,语气半是威胁:“把你,从宫中到为何来到这玉衡殿的,全都从实招来。”
“娘娘...奴婢叫铃兰,是建文十六年就进宫里的,之前在清澜殿跟着慕美人的,慕美人犯了忌讳,进了冷宫,奴婢就在御花园打杂...奴婢今日是被叫来伺候宴会们的主子的,看到...阮良娣衣服上沾了酒,就带她到玉衡殿去换,玉衡殿是之前安排好的,就怕发生这种情况,换完衣服后就像良娣说的,奴婢本想去浣衣局帮良娣送脏衣服,可是...可是...世子他仿佛是醉了,他就...”铃兰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让人看着不得不怜惜,就连离云彻都有些动容,她抬眼向赵德炀看去,却发现他完全没有任何触动,仍然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但也没有说什么话反驳,玉衡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铃兰,你说的可是真话,如若不是,你可知道宫中的规矩。”皇后继续敲打着铃兰,她还没做回应,离云彻眼神上挑,阴阳怪气地补充道:“娘娘,这话不对了,铃兰姑娘已经是世子的人了,宫中的规矩已然不适用了。”
“你——”皇后的话音还没落下,却听外面禀报道:“殿下驾到。”
一道尖细的禀报声响彻云霄,众女眷忙转头看过去,只见姜肆从殿外大步走进殿内,双眼目不斜视,径直地走到殿中,向皇后躬身行礼:“娘娘。”
皇后看着眼前的姜肆,目光中突然涌上一股柔情,语气都放缓了些:“殿下来了。”
“嗯。”姜肆应了一声,不再看向皇后,反而将视线转向殿中的那几人,他甫一向赵德炀看过去,却见他衣装整齐,眼神清明,甚至还耸了耸肩,似乎此事与他无关紧要一样,至于底下跪着的婢子,衣衫凌乱,不忍直视,旁边的人...姜肆朝身旁看过去,离云彻也感受到了着炽热的视线,两人对视,却也都说不出什么。
“殿下可要好好帮帮娘娘,娘娘为这事劳心劳神的,都要累坏了。”贤妃看姜肆过来,又看向皇后,掩唇而笑,语气颇为讽刺。
皇后心中极为恼火,但又不能发作,左手悄然收进袖子中,紧紧地握成一团,指甲已然嵌入肉中,但仍不解心头之恨,索性不再理会贤妃,继续柔声柔气地与姜肆说道:“陛下身子弱,你记得时常来宫中看看。”
“嗯。”姜肆面色冷漠,点了点头,转头看向身旁殿中跪着的这些人,询问道:“所以这些...怎么回事?”
“看样子...是赵世子醉了酒,就...”皇后眼神飘忽,从几个人中掠过,最后定格在了赵德炀这里,堆笑道:“既然和亲没成,但大周也不会让世子空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