斤塑料壶,里面的酒是满的。 “怎么喝上散装的了?” “老龙口厂里灌的,一直没舍得喝,今天你来了我才舍得拿出来。”亓英说着,打开塑料壶的壶盖,倒好两碗酒。 “你这话有点虚,放在塑料壶里,好东西也放孬了。”南易把酒碗端起来闻了闻,旋即放下,“闻着挺香,给我喝浪费了,到今天我也只能分出好酒和孬酒,好酒分高下还是分不出来。” “不浪费,你今天不来,过两天我也会给你打电话。”亓英端起酒碗,说道:“先喝一口。” 南易陪亓英喝了一口酒,放下酒碗问道:“为了明辉的事?” “是也不是,他回来了,想带明辉去德国,这么多年不闻不问,忽然又关心起孩子,我肯定他没安好心。” “老亓,也不能这么说,你原来那位对你不是个东西,可明辉是他儿子,不至于。”南易随口一说,也没有往深里考虑,毕竟亓英也不是好说话的主,她说的不闻不问很大可能有水分。 亓英讥笑一声,“南易,你不知道,他早就在德国再婚了,又生了一子一女,怎么可能还会想起明辉这个被他扔下的孩子。” “他在德国有孩子?”南易诧异,心里有了不太好的想法。 “嗯。” 亓英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 南易斟酌了一下,说道:“我还以为你那位在德国发了,想把明辉接过去培养培养准备继承他的家产,既然你说已经有孩子了,还是俩,那这个可能性很低。要不要听一下不好的猜想?” “你说。” 亓英又是一口酒进肚。 “现在的器官移植技术已经很先进了,只要承担得起医药费,想换个肾脏什么的还是不难的。器官移植手术之前先要检查是否匹配,亲兄弟之间的综合匹配度是很高的,同父异母相对比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也会高一点。” “王八蛋,他打这个主意?”亓英破口大骂。 “别急啊,我只是在瞎猜。”南易护住亓英的酒碗,往桌中央挪了挪,“再说,不管那位打什么主意,你都不会愿意让明辉去德国吧?” “我好不容易把孩子养大,他想认回去,简直做梦。” “那不就得了,你就跟明辉说有这么个可能性,再跟他说,少一个肾,下半辈子大概率会成废人,剧烈运动、娶妻生子基本就和他没关系了。”南易说着,忽然顿住,问道:“你确定那位从没有给你寄过钱,也没有电话和写信?” “你把我当什么了?不讲理的泼妇?他要但凡关心过明辉,我都不会这么生气。”亓英说道。 南易闻言,一拍桌子,“王八蛋,真不是个东西,我帮你好好整整他,找个人勾引他现在的老婆,三年生两对双胞胎,多四个孩子让他养着,等到孩子成年,再给他一个惊喜,告诉他孩子不是他的。” “噗呲。”笑声破开了亓英脸上的阴霾,“这个主意太好了,就这么办。” 等亓英乐一会,南易才又说道:“好了,没多大点事,明辉已经是大人了,他是个明事理的孩子,孰好孰坏,他心里有数的。倒是你现在这位,明辉他知道吗?” “不知道具体的人,知道有这个事,他没反对。” “这么说,你是打算把当年的红包收回去了?” “不行,你要加倍还给我。”亓英说着,笑出声来,“开玩笑的,都什么年纪了,就算真能走到那一步,也不会大操大办。” “那男的什么情况?” 亓英:“比我大一岁,老婆走了十几年了,有个女儿,比明辉小两岁。” “往外走,还是往哪走?” 亓英:“生病,没了。” “他女儿反对你俩的事吗?” 亓英双眉紧锁,“不太同意,来我这里闹过一次。” 南易砸巴一下嘴,奚落道:“啧,我真替你爹妈着急,养女儿太吃亏了,八字还没一撇呢,便宜已经被人家占够了。” “南易,少占我便宜。”亓英横眉一啐,俄而舒展,语气平和地说道:“都这个年纪了,还有什么便宜可占,就这么回事。” “我懂的。” 南易端起酒碗和亓英碰了碰,两人都来上一大口,酒入愁肠,当前的话题很有默契地搁下。 亓英:“你电话里也没说清楚,这次过来到底做什么?” “我自己也不清楚,这次就是当跟班,上面有老板的,我等着听吩咐。” 亓英:“老板?” “博导。” 亓英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