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连大人到迎宾室一叙。”
他们停在迎待外访宾客的长廊尽头,前面皆是无人空屋,那一间结构严实,涂满隔音的漆料,是相谈的最好地方。
连长晋走进烧着地暖的房间,见到裴朔坐在屋内的主座,手中捧着一盏暖茶,他落坐在另一侧的太师椅。
裴朔瞧见连长晋坐下,便放下手中茶杯,立刻开口:“康候,归乡不可感情用事,辞呈本官暂且扣着,再予你三日,仔细考虑清楚。”
连长晋不假思索,立刻回答:“不必多耗费三日,请裴阁老快些通过下官的辞呈。”
裴朔失望地说:“内阁今时四人,除去余与周阁老萌生,剩下一位年事已高,再有一位萧烬也已辞官。康候又是周阁老的得意门生,若继续留在官场,首辅之位指日可待。”
“下官去意已决。”
“为太子妃?”
连长晋表情一顿,虑道:“并非如此。倒不如说对仕途浮沉早生厌意。”
此话为假,但他辞官的原因也并非全然是为雪然。
近五年他在东宫行走,对赵傲天的身份已经起了疑。这东宫里的玄猫太子,或许从头到尾就是一桩骗局。
东宫里的玄猫太子根本就是一只普通家猫,而真正太子或许不在宫内,所以宫内所有人的态度都古怪异常。
他必须找个机会出宫调查此事,这件事若能水落石出,雪然也能顺利逃出宫。
裴朔知道连长晋辞官态度坚决,便也不再为难,放归他离开房屋:“走吧,改日想通了,尽早回来吧。”
连长晋缓缓推门而出,与方才对他摩拳霍霍的盛鸿渐打了个照面。
盛鸿渐斜瞥连长晋,眼神里毫不掩饰嫌恶,但也没有恶言相向。
连长晋礼貌示好,盛鸿渐敷衍地点点头。
盛鸿渐刚跨入房间门槛,耳朵里便传来裴朔的讥诮:“既然你复学测考未达标,又无心致学,不如回到盛家。”
裴朔揣出一封劝退文书,重重地丢在地上。
盛鸿渐低头一看。
在写满密密麻麻方块字的文书上,盛鸿渐的名字写在右上角,左下角印着国子监的方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