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
今年比往年寒冷,雪期比往年要早,秋季时就下起了雪,然而雪势快至正月都未能减弱。钦天监的术士观摩天相,皆称这雪恐怕要下到来年二月。
这怪异的天气,真不是个好兆头!
雪然扯着喉咙这么一喊,冰刀子似的冷风划破她的喉咙,嗓子干涩疼痛。
或许是喊得累了,或许是冻得乏了。
她眼前的画面仿佛蒙上一块白布,四肢沉重欲坠。而她之前跪在地上,膝盖骨渡了不少寒气,早就失去连知觉,无法再支撑全身重量。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雪然直挺挺倒下,安静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这一切落入连长晋眼里,他眼底里结了冰霜,浑身也渐渐冰冷起来,冻得赵傲天嗷嗷直叫。
连长晋举起赵傲天,放入盛鸿渐怀中:“先替我照顾太子。”
盛鸿渐低头一看,正中怀中的妹婿那双猫眼,嫌恶地推开。
伫立在侧的冰蕊展开双臂,平稳接下那猫,就听到盛鸿渐说道:“这猫就交给你了。”
“喵喵喵?”赵傲天似有察觉两人的嫌弃,不满地瞪视连长晋和盛鸿渐,在冰蕊怀里虚空挥舞爪子。
冰蕊轻揉赵傲天的弓起的脊背,看向远处争执中的盛鸿渐与连长晋。
盛鸿渐揪着连长晋衣襟,拉着他转过身后,抡起拳头朝他脸上挥去,对连长晋咬牙切齿地骂:“你有什么资格过去?若非你刻意纠缠,她怎么会落得今天的地步?”
拳头撞击在脸上的声响清晰可闻,周围太学生都倒吸一口凉气。
连长晋的脸上留下大片充血红印,嘴角流淌出一缕鲜血。
侍卫们听闻此处的动静,纷纷上前钳制两人的胳膊。
自盛鸿渐身后站出两人高的家仆罗大福,他膀大腰圆,皮肤呈古铜色,眼睛虽小,但眼窝颇深,像是被惹恼的棕熊。
这副长相的家仆旷世罕有,而罗大福的名号,侍卫们早已如雷贯耳,习武之人谁不知他在战场之上活撕敌军。
侍卫们对他又敬又怕,纷纷缩回步子,没有人贸然上前阻拦。
罗大福又望向两个拉起阻隔绳索的侍卫。
两个侍卫被盯得毛骨悚然,垂下头充作看不见罗大福的目光。
罗大福在众目睽睽之下,扛起他们放到肩膀,紧盯意图上前的连长晋,眉头一拧,似是警告:若再上前半步,就拧断他的脖子。
适时,天穹又飘起小雪,随着北风吹进国子监的庭廊,
连长晋低头看向雪然,见到她的发间与衣带间凝结着冰霜。
忽然,他想起之前在东宫南书房时,雪然曾不经意间提及往事。
五年前,她来国子监她来寻他的时候,也曾淋了一场大雨,过后害了七日高烧而命悬一线。
他蹴身越过绳子,罗大福看穿他的意图,向前走了一大步,手伸向他的脖子。那一掌几乎触碰到他,要捏碎他的脖子时,他听到远处传来的声音。
“慢着——。”
虽未见其人,也不过短短的两字,这发出声音的人却带来一股强烈的威迫感。
走廊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顿住动作,仿佛一刻间所有事物都静止起来。
大批身披紫袍的御前侍卫,从后方小跑而来,反手压制住方才造成骚动的三人。
盛鸿渐距离雪然只有半截小臂距离,他伸手去触碰雪然,侍卫拉回他,按在不急不缓赶到的来人面前,拉着他的头仰起。
裴朔瞥一眼盛鸿渐,转头对跟在身后皇宫侍女吩咐:“速将太后与太子妃送回东宫。若有闪失,后果自负。”
他又瞥向周栀子,见她茫然无措地半跪在地,吩咐:“周氏,你且随行这群侍女,监督她们送两位贵人安全回宫。”
周栀子如获大赦,起身后跟着雪然一同离去。
新到的宫人渐渐散尽,国子监恢复裴朔到来前的宁静,留下冷冷的凝雪,还有清清的融雪。
裴朔却没有随人群离去,下令封锁国子监,并说道:“其他的人不准离开国子监,若找不出下毒之人,恐怕今日、明日、后日,或是三个月后的会试当日,各位都不能离开此处。”
国子监的学子或多或少都曾听闻裴朔,对这位当朝首辅的雷厉风行拥有初步了解,又有民间话本《银枇杷》的推波助澜,他们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炼狱绘。
原本站在盛鸿渐身边的男子,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裴朔抬起下颌,示意侍卫带那男子到一旁审问。
他不急求解散人群,命令侍卫依次审讯国子监的太学生,以及所有讲官,谁都不能幸免。哪怕是早已递交辞呈的司业连长晋,以及在隔壁间并未露面的祭酒萧烬
连长晋经过了问讯,慢步走出问询室。
伫立在门口的裴朔的家仆,见到连长晋走出来,急忙上前,接引他说:“元辅大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