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嘉祯没有说话,蛇姬体质特殊,虽然她们数百年前就存在,但一直被妖魔化,无论是让蛇王沉沦还是灭亡,“蛇姬”这个词就带着污蔑之意。但是作为被戏称为“蛇姬”的她们,像动物的本能,本能让她们离蛇要远一点,本能让她们非常恐惧蛇,所以说什么引、诱,非蛇王不可,都是他人的意、淫和不尊重,如果可以,她们第一个恨不能这世上没有蛇。
按一按夏南箐的穴位,镇静安神,放下帷帐,让她好好休息。
小黑蛇爬到门口,柳嘉祯凌厉的凤眸看着黑蛇,小黑蛇畏惧发抖,柳嘉祯伸出手掌,黑蛇爬进来,盘到他手掌心间,小小的一团,方景达看不出这蛇有什么异样,熟知蛇习性,特别是精心饲养的小黑蛇的柳嘉祯,一看就知道它被夏南箐的血影响了。
柳嘉祯咬破手指,另一只捏开蛇嘴,把血滴进去,小黑蛇很快恢复神智.。
小黑蛇想爬到夏南箐手边,但畏惧于柳嘉祯,不敢靠近。
柳嘉祯捏着小黑蛇,装进布袋里,交给方景达:“带到地下宫去。”
方景达看着躺在袋子里一动不动的小黑蛇,心想,真是怪事,小黑蛇是驯化度最好的一条蛇,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没有命令却围着夏南箐转,就算夏南箐是“蛇姬”体质,影响不了小黑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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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柏卜看着又一次熬过了反噬的宋嘉罗,汗水顺着他紧绷的下颌,一滴一滴滴在地面。
“宋嘉罗,你知道有一个让大鏖动摇根基的,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吗?”宋柏卜背着手站在一片瀑布前,四周浓密的树影,如黑色的洞穴。
宋嘉罗双手撑着,紧闭着眼睛,胸膛剧烈起伏,耳中的嗡鸣尚未褪去,听不见宋柏卜说什么。
宋柏卜不等他的回应,自言自语,说到高兴处,哈哈笑了两声。
“让夏府死啊,当然是让夏府死。”宋柏卜道,“夏府太安全了,可是夏府也太危险了。”
“让夏府死,要怎么做呢?”宋柏卜道。
沸腾互相撕咬般的血液渐渐平静,双耳清晰敏锐,宋柏卜的声音清清楚楚:“宋嘉罗,要杀了夏南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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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南箐眉头微微蹙着,掉入了梦魇中,又是那只蛇,蛇游了过来,夏南箐连连后退,蛇却紧跟不放,蛇庞大的身体是强势,明明是蛇的眼睛,却有人的眼睛般的渴盼。
一不留神,她被蛇缠住了身体,像抚摸一样,像留恋一样,蛇腹一点点贴上她的身躯,本该是冷的蛇,竟然像人一样的,滚烫的体温,熨烫着她。
夏南箐瑟瑟发抖,蛇的脑袋从她背后绕上,从她后颈探前,流连忘返……
“阿箐。”柳嘉祯握着夏南箐的手,将她从梦里叫醒。
夏南箐睁开眼睛,透明的如珠子般的泪水从眼角无声往下滑,头发丝贴在脸颊和脖颈处。
柳嘉祯握着夏南箐的手,一言未发,另一只手拿着绵软舒适的帕子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水,擦掉她额头的细汗。
夏南箐的心跳渐渐慢下来,柳嘉祯握着她的手也难以察觉地慢慢放松了力道,和她的心跳一样。
“我梦见一条很大的黑蛇,在缠着我。”夏南箐眼神惊惶。
“梦是假的。”柳嘉祯低声哄道,一点点慢慢按她穴位让她放松。
夏南箐渐渐又迷糊过去,这次真的没有黑蛇,虽然还是山洞,但山洞看上去像地下宫殿,柳嘉祯在一旁的桌子上写字,似乎感觉到自己在看他,他也抬起头,眼神沉重地压在她身上,眼底的情绪很复杂。
她一刹那觉得,他不是柳嘉祯。
但柳嘉祯应该怎么样子的?
她绞尽脑汁,感觉呼之欲出。
再次醒来,发现是已经有点熟悉的柳嘉祯的床榻,透过帷帐,柳嘉祯全神贯注的背影,肩背笔直凝定不动,手中毛笔不疾不徐写下一道道墨迹。
很安心。
夏南箐脑袋有些疼地下了床榻,迷迷糊糊地坐在床榻边醒神。
一连两个梦,累人。
柳嘉祯回头看,夏南箐坐在帷帐边,青苍帷幔垂叠在夏南箐身上,鬓边的花衬得她双颊如有绯色,含苞待放。
见柳嘉祯看过来,她手脚并用爬到柳嘉祯膝边。
柳嘉祯手伸过去抚掉粘在她脸颊上的一缕黑发,夏南箐抬头看柳嘉祯,他眼神黑漆漆的,无人能看透他心底真正的想法,黑蛇的蛇的事她已经知道,并且不反问她,柳嘉祯是等着自己主动说出口吗?
蛇代表着琉酆,柳嘉祯愿意捅破这层窗户纸吗?
室内久久无言,柳嘉祯鼓励地看着她,夏南箐花瓣般的唇微微动了一下,道:“哥哥,你,你自己要小心点……无论做什么,都记得保重好自己,不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柳嘉祯一怔,问:“你等我这么久,就为了说这些?”
夏南箐聪慧,只要她能进入夏泽恒的书房,便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