倍报答他的恩情。
“琛哥,这五十万还给你,等我以后赚到更多钱了,一定会加倍报答你的。”她像他当年一样递上银行卡,而这次她已经能够挺直背脊。
十九岁的段棠梨,笑容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不藏任何锋芒。在被命运残酷玩弄之后,仍然相信世上会有一方净土,容她重新开始。
余琛却摸了摸她的头,笑得宠溺;“傻女孩,你不用把钱还给我,我只是想要你而已。你不记得了吗?你说要用一辈子偿还也甘愿的。”
段棠梨呆在原地,试图理解他的寥寥数语。当彼时还未成年的她跪在脚边,他眼中看到的不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而是一只可以豢养的夜莺。
她以为那样求他已经足够低微了,原来他还可以把那碎了一地的尊严践踏得更破败。
“这是我的温柔。”余琛终于唱完最后一句,似是停止控诉她的忘恩负义。
段棠梨收回视线,脸上冷冰冰的,像是刚淋过一场冰雨,酒意都烟消云散了。
她在手机里回复顾翊:“剧组商量了还有下半场,我可能会比较晚回去。你先睡吧,老公。”
她演过那么多场戏,却没有哪一场像这般令人心惊胆战。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这样一句无足轻重的谎言产生愧疚感,与他分明也只是一种逢场作戏。
当年拒绝余琛,她都不曾有过这么强烈的愧疚感。
聚会结束后,大家三三两两散场了。
段棠梨戴好口罩与墨镜,独自去往约定的白描咖啡厅。
咖啡厅恰好离KTV不远,她选择步行过去,也刚好与开车过去的余琛错开时间。虽然这是他常去的咖啡厅,私密性不错,也值得信赖,她还是保持谨慎。
尤其是按照她刚刚回复顾翊的说辞,她现在可不应该出现在这间咖啡厅里。
店门口的风铃轻摇,段棠梨进入了咖啡厅。
“你过来了。”当她敲开名为蓝山的包间,余琛已经在里面等候。
他们一向在这里见面,不需特地约定,她也知道他在这里。
正如不需要特地说好,余琛已预先为她点了一杯Espresso。段棠梨很少喝咖啡,喝的话确实只会喝这一种。可那是因为少数要喝的时候是为了提神,眼下这个时间点若把这一杯Espresso都喝下去,这一夜就别想安宁了。
手磨的咖啡散发出深度烘焙的醇香,这是余琛式的温柔。假以关爱的名义,实则伤她至深。
段棠梨只是顿了一下,细白指尖端起咖啡杯,若无其事地抿了一口。
除了不能把自己交给他,他提出的一切要求她都会满足,这是她早就许下的承诺。
余琛倒是不喝,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咖啡杯的把手,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有一年没见了,你毕业后好像格外的忙。”
段棠梨也是实话实说:“毕业不久就去拍《刺鸟》了,一连闭关好几个月。拍完电影,资源就好起来了,比拍电影那会儿还忙。”
“资源是挺好的,几个月之间身价就跟坐火箭似的,连小顾总都钦点给你加片酬,”余琛还在拨弄着把手,似乎点这杯咖啡的用处在于把玩而不是品尝,“你跟他,走得挺近啊。”
三言两语,图穷匕见。她早料到,他深夜相约,不会是为了叙旧。
段棠梨微顿了一下,淡淡“嗯”了一声。如此干脆,她却说不上是因为觉得不能欺骗对自己有恩之人,还是因为觉得不承认的话顾翊会不高兴。
余琛倏地冷笑了一下:“当年你走投无路,我好心帮忙不要你还钱,你却将我推得远远的。我当你是真无情,不念任何人的好,便也罢了。”
“现在可好,原来只是价开到还不够。”
那张斯文俊朗的脸庞,因着偏执而显出些许扭曲。
面对他毫无道理的指控,段棠梨犹故念旧情,忍耐着解释:“我没有收他一分不该收的钱。”
“那就是说,他连钱都不用花,你就贴上去了?”余琛却进一步曲解她的话。
段棠梨忍无可忍了,捏着咖啡杯的指节发白,紧咬的齿关里挤压出愤怒:“余琛,你不要太过分了!”
“棠梨,你从来不会连名带姓地叫我。”面对她的怒斥,余琛反而平静下来,淡然指出她的变化。或许是知名导演的本能,对称呼这样的细节都观察入微。
段棠梨也冷静了一些,放开了咖啡杯。那杯子坚固得很,绝不可能被她捏碎,反倒是将她的指尖烫得发红。
似是早习惯了他近乎病态的控制欲,段棠梨很快恢复了理智,淡淡说道:“总之,我与他之间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好像有两副面孔一般,余琛脸上流露出了与刚才截然相反的情绪,带着歉意道:“对不起,我只是太在乎你了。”
段棠梨没有出声。每次她与什么男性传出绯闻或是走得近些,他就会如这般歇斯底里,过后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