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行至一半就分道扬镳,云浮城与大漠分属秦国的最南和最北。
出了大漠后林烨就换了马车,速度快了些,他们在路上日夜兼程,终于在立夏时到了家。
这期间虞手上不起眼的镯子频繁发出动静,镯子里的是火虫,云疆特有,通常一公一母,千里之外也可互相感应。
镯子里火虫闪烁,代表云疆在召唤她回去。
虞明白她的旅途即将结束。
那就让她…最后再看一眼云浮之花,从此以后她便要做回那,享无上尊荣和无边孤寂的圣了。
苏梵也注意到她手腕上的动静,好奇问道:“那是什么?”
虞垂着眼睛,淡道:“枷锁。”
困住她一切的枷锁。
苏梵眼眸深深,“既然是枷锁,那便毁了。”
虞笑了,喃喃着:“傻孩子…”
若真那么容易剥离,云疆就不是云疆,她也不再是她了。
到达那日,恰恰是云浮花城立夏之日,百花争艳齐齐盛放,微风里送来阵阵花香,沾染着雨后特有的清香,虞鼻尖微动,轻轻一嗅。
林府的宅院在南街处,偌大的庭院门口站着迎接的人,翘首以盼,林府老夫人林烨的母亲早已得到消息,等候多日。
回城的马车一进入云浮就有人报信,她们一些女眷早早等候,等马车在门口停了下来,看见那朝思暮想的面容,林老夫人才算是把心放回肚子里。
林烨下马单膝跪地,“母亲,儿子回来了!”
身后,阿姜和虞她们陆陆续续的下来,候在一旁,静静等这许久未见的母子诉说心中思念。
林母急忙搀扶起他,哽咽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没人能懂林母内心的苦,林家百年基业全靠战功打下来,世代传袭。
她避免不了儿子丈夫上战场,每次会战前,她都彻夜不眠。
林老将军不忍家中妻子担心,每次寄回来的家书也都是报喜不报忧。
林烨起身目光扫过周围人等,旁支的亲人看着他满是欣慰。他环顾四周没找到想找的人,有些奇怪,低头询问母亲:“阿娘,沈渊他人呢?怎么没来?”
这死小子这么没义气,他都回来了,竟然不滚过来接风洗尘,枉费他们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
林母神情一暗,叹道:“沈渊那孩子,此前上京赴任,朝廷中的门门道道哪里是他这种直性子的人能适应的来的,前些时日听闻他已辞官不日便会回来,现在约么已经在路上了。”
闻言,林烨愣了,他竟不知沈渊那厮何时调任去了京城?皱眉道:“怎么没听他讲说此事?”
林母也很是替沈渊惋惜,“他让我们先瞒着你,准备在朝廷上干出实绩在来亲口告诉你这个消息,没想到哎...”
没想到官场风云变幻,他怀揣着一腔抱负去上任,带着一身寂寥回来。
林烨心中也郁郁,沉声道:“待他回来,我去找他。”
他与沈渊,不是亲兄胜似亲兄,长大后为了各自的理想抱负,一个从文一个从武,沈渊曾戏言:将来他从文,林烨镇守边防,若有一日混不下去了他主计谋去当林烨的左膀右臂。
少不更事之言,却暗藏着少年真心和满腔热血。
谈起沈渊,众人心中都有些可惜。
林母看向他身后灵动的姑娘,不由的眉眼弯弯,她上前拉住阿姜的手,满脸的爱怜:“阿姜竟然也回来了,真是好极了,叔母我许久没见你了,你这丫头怎的瘦了不少?”
阿姜挠挠头,有些拘束:“有吗...哈哈,可能是路上食欲不振。”
她自小长在大漠,待在云浮的日子屈指可数,对于和蔼的女性长辈也没怎么接触过,当下就有些紧张。
林母却是对她发自内心的喜爱。
她没有女儿,十几年前那位忌惮功高盖主的林父,正寻机会借题发挥。为了林府上百人人的性命,她瞒下所有人,亲手斩断另一半的血缘,对那个孩子的愧疚间接以这种方式补偿到她身上。
每一次见到和林烨差不多大的阿姜,她都在内心催眠自己当年生下的是这个孩子,她还好好的活着,与林烨一起平平安安的长大。
想的深了,林母眼中又有了湿意,她眨去泪意,重新挂上滴水不漏的笑容,一手拉着阿姜不放,亲热的说着体己话。
阿姜心思纯良,不消半日就打消了大半隔阂,满心欢喜的叫着林叔母。
虞靠在车辕上她本想直接走,可又觉得曾一路同行,不打声招呼说不过去,便在一旁等侯许久。
终于等他们抒发完积攒的情绪,这才有时间招呼她。
林母第一次见虞,当下也是如同阿姜一般,内心赞叹世间竟然还有如此毓秀之人,那周身萦绕的圣洁感可比肩神明座下童子。
林母满含欣赏的看向虞和苏梵,带着笑意:“这位小仙童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