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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纵(1 / 2)

“裴倾,裴倾!”

开福楼外便是许州城内宽阔的街道,裴倾却拉着她一直走,穿过夜市,拐进巷道之中。

“你要去哪?”沈明嫣停下脚步,拉住他的胳膊。

裴倾亦不得不停下,回身看她:“我有话和你说。”

话音落下,他便又似下定决心一般,握住她的手腕,向那巷道更深处走去。

他似乎对许州城格外熟悉,在夜色里不过借着月光与人家檐下不甚明亮的灯笼穿行,却未见任何犹豫。

直到又从那小巷中穿行而出,面前被一条河流截断去处,他才终于停了下来。

“你怎么了?陈长逸和江渐摆明了想用我来试你,你怎么自己将自己的破绽拱手送人知晓?”

沈明嫣走到他身边,有些担忧地看向他。

在开福楼时她还尚未觉得这人哪里不对,但此刻他一路走到这般僻静无人处,便让她觉得今日的裴倾似乎和往常不太一样。

“沈明嫣,我没法坐视不管。”他开口,声音如同沉入河水中的月色。

沈明嫣怔了一下:“你说什么?”

裴倾转过身来面向她:“江渐说出那些话时,我竟忧心你当真答应他。”

“怎么会……”沈明嫣想说这不是他们早商量好的计策,可看着裴倾的眼睛,她却又有些说不出来。

“你,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有办法,看着你站在他身边。”

天大寒,他的目光似淬了冰雪,可那冰雪之中却又好像隐隐燃烧着火焰。

沈明嫣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每一下都清晰可感。

她又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可那人是裴倾,从前她当他是逆党,只觉他心思深冷,必不肯耽于男女之情;后来她猜测他是谢家后人,背负家族旧恨,更不能为一己之思。

不管是高台冷月还是天上谪仙,他有太多不能跨过那道天堑的理由。

而她就算心知肚明,也从不敢提及一分。

可如今,好像是他先逾越了。

“只那几口酒,怎么你就醉了?”沈明嫣是笑着说的,可是泪珠却不受控制地滴落。

裴倾看着她,声音暗哑:“我没醉。”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我知晓。”

“裴倾,你不是寻常人,难做寻常事。你可知我会当真?”

“我知晓。”

“那你还说!”

沈明嫣抬头,抹去眼泪,重新转回视线,这才能看清他的模样。

“我知你身负忠良清白,踽踽独行,这一路必然荆棘坎坷殊为不易,我也明白,你不愿表露真心,是不想令更多人牵扯其中,是以我尊你敬你,未敢试探半分。可裴倾,你今日这般说,便是要我将真心倾付,可你能承受吗?”

他垂下眼睫,阴影下的目光变得晦暗不明。

沈明嫣抓住他的衣袖,半仰着头看着他:“在金州时你屡屡为难程延,我难道不知你是何意?可裴倾,你有要做当做之事,我也有不得不为的理由,我们之间,又岂是那么容易?”

“裴倾,我也会害怕,也会担忧,我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坚强,我如今在此坚持,是为真相,也是为我祖母,你既前途未卜,早已拒绝过我,又何必再生事端!”

裴倾抬眸看她,面前的少女早已泪如雨下,单薄的身子在寒夜里如同将被冷风吹去的薄纸。

那一瞬,被自我禁锢的枷锁在山崩地裂中彻底断开成碎片,他的所有理智自持,在她无助的泪水里瓦解成泥沼,再难屹立。

裴倾反手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他抱住了她,就如同七岁那年在大雪里拥住了最后一件冬衣。

“是我错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下一瞬就要随着水流逝去。

沈明嫣拽着他的衣裳,伏在他怀中大哭:“你今日若给了我希望,来日倘若希望破灭,我便是轮回往生,也绝不放过你,你可知?”

“便是挫骨扬灰,我亦无悔。”

“那江渐就那么重要,让你忽视不得,让你怕他?”

“我不是怕他,我是担忧你。沈明嫣,我自离开上京,便再没有任何一个时候,如此担心我会失去一个人。你不一样,同过往的一切都不一样。”

“所以呢?”

“所以我心甘情愿,咎由自取。”

那一时,沈明嫣并不知晓他口中的“离开上京”是嘉御十年——二十年前。

朔风哀哀,冷波泠泠。

他捧着沈明嫣的脸,如同瞧见星火荧荧。

沈明嫣从未想过,她会有这般放纵的一天。

落在唇瓣上的吻,似带着燎原烈火,烧尽她每一寸皮肤。

她感受不到凛凛寒冬的湿冷空气,只有裴倾灼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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