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姝!”
几乎在见到那张脸的瞬间,季弦思全身都戒备了起来,然而在她喊出那个名字后又倏地一愣:落姝?是这个人的名字吗?
落姝勾唇一笑,她撩了撩肩上的头发,一举一动风情万种:“十来天不见,姐姐还是能一眼认出我,真是令我喜出望外呢。”
说是喜出望外,对面妖娆女子脸上的笑意却并不真切,反而是眼中的怨毒似如有实质,恨不能将季弦思千刀万剐了一样。
“是魔界的人。”傅惊迟正色道,“姑娘认识她?”
季弦思摇头,她痛苦地捂住脑袋,腰身弓起,嘴唇发白,说不出一句话。
张雅客道:“姑娘独自一人就敢闯我驻地,是否有些自负了?”
落姝捂住嘴笑了两声,道:“果然美人只是用来观赏的,等你落在了我手上,还是先把那张嘴封上,不然若什么时候说出我不喜欢的话,不保的可就是你的小命了。”
“轻佻!”傅惊迟率先按捺不住,他往前奔去,手中银光迎着月色飞舞,正要到落姝身边,一只暗箭猝不及防从另一侧蹿出。
傅惊迟连忙举剑格挡,却还只是堪堪停住箭势,他肩上的衣服被那只箭划破,人也往后退了几步,看上去有些狼狈。
他愤愤说了句“你”,落姝手一扬,瞬间十几个黑衣人的身影在瓦顶上浮现,她微微抬起头,脸上神色傲慢又轻蔑:“年轻人,我可没说我是一个人来的。”
傅惊迟暗暗心惊,这些魔族竟然能悄无声息地潜入他们驻地,更要命的是,他们山庄的巡守人员竟无一点察觉!
再不给他们惊叹的时间,落姝挽箭搭弓,她头一偏,闭一只眼对准了季弦思的方向,右手稍松,那只长箭便破风而来。
张雅客手上白伞绽开,他正要迎上那支箭,忽然旋身一转,长箭顺着白伞的势转了一圈,竟是又折回去射向落姝!
张雅客面上平淡,回敬道:“我也没说过我手上的伞只能用来打架。”
落姝扬手将箭折断,冷笑道:“我改主意了,我还是只要你这一身美人皮就好,至于这条命,就乖乖给阎王爷送下去吧!”
她速度极快,几个声息就跃到张雅客身前,两人匕光伞影在月下交错不断,一时竟未能分出胜负。
另边傅惊迟跟她带来的其他人也开始了缠斗,论修为,他更胜黑衣人一筹,然而人数上终究占了劣势,更何况这些魔族训练有素,彼此之间默契非常,傅惊迟一时抽不开身,还真被他们困住了。
几个回合之后,落姝渐落下风,她余光瞅见一边孤立无援的季弦思,厉声道:“都忘了这次是来干什么的吗?去把季弦思抓了,快动手!”
闻言,那些黑衣人立马换了战法,他们仍由一部分人牵制傅惊迟,剩下的则往季弦思的方向摸了过去。
张雅客立即想抽身,可落姝又怎会让他如愿?她刚一察觉到张雅客的想法,两只手上的短匕便同时刺向张雅客两端,逼得对方不得不应战——这种只攻不受式的打法几乎自毁,且她速度慢了张雅客不少,虽能牵制住对方,自己身上却落了不少伤。
尽管如此,她仍有心情调笑。落姝打架之时还不忘贴在张雅客耳边挑衅:“美人,想救她吗?你求求我,说不定我心软就放过她了。”
张雅客并未答话,他知道对手难缠,只能顺着落姝的打法与她对战,然而余光却时时注意着季弦思那边的情况,身位也越来越向那边靠近。
七尺、六尺、五尺……张雅客神经紧绷,为了不让落姝察觉到自己的意图,他靠近季弦思的速度放得极缓,然而黑衣人却能无顾虑地直接冲过去,这让他内心渐生焦急。
突然,余光里一抹黑影闪过,张雅客心中警铃大作,他正打算直接卖个破绽给落姝也要把人救下,忽听“叮当”一声,一只软剑横来,将刺向季弦思的剑被打断不说,持着剑的魔族也应声被砍成两半。
“什么?”落姝也时时注意着那边的动向,因为太过吃惊手上动作慢了一步,张雅客顺势将她肩膀刺伤,这才终于得以脱身。
唐书越一掌将被意识侵蚀的季弦思拍晕,软剑飞回她的手上,她环视一圈,眸光睥睨:“敢来我的地盘闹事,真当明剑山庄无人了吗?”
她的视线落在落姝脸上,一瞬之间,眼中闪过滔天的恨意:“原来是老熟人,怎么,跟季弦思抢男人没抢过,终于肯出你的魔界了?”
“唐书越!”落姝显然有些怵唐书越,眼里的恨虽然凝为实质,整个人却规矩了不少。
唐书越嗤笑:“没那个实力就别跑来丢人,今天我忙,就不招待你了。你回去帮我给她带句话:当年的因,今日的果,希望日后战场相见时她别又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份,如今明剑山庄只有我一个大小姐,她若因怕死就认祖归宗,我明剑山庄丢不起那个人。”
她虽然未明说那个“她”是谁,两人却都心知肚明。落姝望着唐书越,又看了一眼她怀里的季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