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国道行驶过一段路后,车窗外高大建筑逐渐被形状规则的农田和低矮楼房取代。
黑轿车在驶入一条不平的小道后,车速慢慢降了下来。
随着途径过几座连绵起伏的山丘后,抵达了位于山脚下的一个文化村。
村庄罩在山脚下,居民楼是形式单一的二层自建房,外形大多一致,外墙是统一的白色。
倒是有一种别样神秘的感觉,颇有一番韵味。
瞿父轻车熟路地将车驶向村庄入口处的露天停车场,然后稳稳将车子倒入个空着的停车位上。
停车场旁边有片池塘,池水清澈,荷花正值花期,在池中绽得正盛,嗅到鼻尖的气味偏淡。
察觉到车辆停稳,瞿意融刚浮上来不久那股昏昏欲睡的劲儿全都消散,她提着包装精致的营养品下车,首先映入眼中的就是几只野鸭子在池中凫水嬉戏的场景。
西边日暮将沉不沉,从天边指缝露出的几抹橘色映在远处山尖,空气中掖藏的燥热随着夕阳显现,逐渐消逐。
瞿意融下车后,眼神黏在池塘戏水的几只野鸭身上,不觉间正要路过露天篮球场。
注意力完全被其它事物吸引,完全不在脚下的路上。
正慢吞吞向前移着时,她余光里突然瞥见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朝着自己这边斜飞过来。
即使她很快便察觉,准备偏身躲开,但仍避之不及,抵不过那物件飞过来的速度,被它擦着裙边蹭过。
今天来拜访爷爷奶奶,瞿意融特意挑了条素淡点的白色长裙,而且还是衣柜里她最偏爱的那款。
然而此刻,她低头,在看到原本一尘不染的崭新裙边被沾染上了些污渍,皱巴起一块弧度,显得别扭难看时,她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悦,眉头自然蹙起。
还没等她抬头将目光投向罪魁祸首的方向,就有一道令她熟悉的温润男声插了进来。
“还不快向姐姐道歉。”
瞿意融听见这道冷不防出现的声线,猛然间抬起头,果然见身前围上了两人。
余怀笛一身运动夏装,装扮利落清爽,身后躲着个小男生,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正一脸歉意地看着她所在的方向,耳朵因为羞愧红了半边。
在听到余淮笛的话后,男孩儿小心翼翼地对上自己的视线,后来不知为何,接着又垂下了头,声若蚊蚋:“不...不好意思。”
瞿意融看得出来男孩脸上的窘状,知道他很难为情,本来她也没想去刻意计较这件事,此刻在看到男孩儿的表情后,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水。
她唇边笑意浅浅,眼里却都是柔和:“没关系的,也怪我没认真看路。”
这时,瞿父瞿母也提着东西,来到了她左右,一头雾水地打量着这边的状况。
在车上跟爷爷奶奶进行最后一个通话时,就知道他们老两口已经将饭菜做好,只等着自己一家的到来。瞿意融不好意思在此过多逗留,不过自己好歹刚见过余怀笛一面不久,不打个招呼反倒显得自己没礼貌,犹豫了会儿,她很快想到了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在她抬起脚准备向前继续赶路的瞬间,她轻侧目,对上余怀笛的眼神,轻轻出口:“我先走了。”
“嗯。”
男子轻点下巴以示回应。
瞿意融继续向前走,只见父母一前一后跟着自己的脚步。
只是瞿父不知在闹什么小别扭似的,有意无意地跟自己拉开了几米的距离,而陈女士则是直接贴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那个男孩子,你认识啊?”
瞿意融从自己母亲大人字里行间感受到了八卦的味道,不用她猜,就知道陈女士在想些什么。
她轻咳一声,提醒着身旁的人,最后无奈地叹息了下,正色道:“前两天出门给您取首饰的时候,出了点小插曲,凑巧就认识了,不过不熟。”
陈女士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然后不知带着何种意味低叹了声。
好在她从从来尊重自己的选择,没再继续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很快就被撇在一旁淡忘。
两人并肩,各怀心事来到了一栋二层自建房前。
自建房大门敞开着,像是特意为了迎接重要来客。瞿意融眼神往里探,一眼就看到了院内显眼的小花园,和通向别院的圆形石拱门,各色各式的花在小园圃里争奇斗艳。
进门后,深入小院,瞿意融看见石榴树上悬着的鸟笼,不知什么品种的鹦鹉在笼里上蹿下跳,活力满满,见到陌生人,不停地向外张望着,惶恐里夹杂着几分好奇。
老爷子和老太太闻声,忙从屋里出来迎接。
原本瞿父瞿母要将这对老夫妻接到城里住,可两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住了一段日子后,总是惦记着家里种满花花草草的小院,嘴上总嘟囔着住不惯城里高耸的居民楼,像笼子一样又憋又闷。最后瞿父瞿母坳不过两位老人家,又将他们送回了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