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殿,含碧本在用晚膳,听见花芜说起,手中握着玉箸夹了一筷子菜方才道:“也好。”也不指望玉娘一心向学,不过她这个年纪还是要多些知识储备。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含碧闲暇时去朝阳宫看看玉娘,倒也不避着沈琢,不过她总是忙碌的,大部分时间还是在昭月殿批奏折。
转眼玉娘便到了十岁,皇太女的生日宴是要大肆操办的,毕竟事关皇家脸面,不过这些都不需要操心,她只需要在宴会上吃吃喝喝顺便收礼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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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晏清近日总觉得有些不安,自从上次去过朝阳宫,她已经许久未曾去看玉娘。
其实她对玉娘的感觉十分微妙,年幼的孩子总会得到格外的怜爱,何况她身份尊贵,而人们往往会忽视自己。
赵晏清知道,贤太妃并非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这也让她十分谨小慎微,她对玉娘也永远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可是,上次玉娘的表现好像将她看穿了似的,让她无所遁形。
所以玉娘的生日宴上,她依旧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人们纷纷恭贺着皇太女,眼中自然是没有她的。
而玉娘瞥见她,不过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便又转过头和含碧说话去了,心中涌起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或许她应该认命,赵晏清在心中无力地想。
可是怎么甘心呢?赵晏清忽然觉得如鲠在喉起来,说到底,玉娘也不过是有一个尊贵的出身罢了。
宴上醇厚的美酒饮下去也变得苦涩起来,弥漫在赵晏清心头,若是掌权的人换一个便好了,心中升起这个念头时,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看见坐在自己一旁的褚太嫔与贤太妃,并无什么异样,只是这念头盘桓在脑海中,竟然渐渐挥之不去了。
宴席结束后,赵晏清心神不宁的回了公主府,她如今已经到了开府别居的年纪,公主府一应俱是按照规格置办,这念头升起来便停不下去,可是纵然如此她也知道自己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日渐衰微的世家与逐渐壮大的皇权无疑宣誓着含碧不可撼动的地位。
这样想着,公主府的管事前来请示,“公主,外面有人吵着要见您,说是您母妃的母家人,要不要将人给打出去?”管事并不知道贤太妃不是她的生母,是以特意前来禀报。
赵晏清却微微挑眉,心中思虑一番,难道是宁家的人?要知道,宁家的人非死便是流放,难道当真有人九死一生回京了?
“将他带来见我。”她口中吩咐道,管事忙去了,将人领进来,那是一个衣衫褴褛形如乞丐的人,头发都打了结,一见赵晏清便跪下哭着道:“总算见到公主了。”
这样自然打动不了她,不过她心念急转,或许此人可以利用一番,于是她摆出一副惊诧的模样,“你自称是我母家的人,可我生母贤太妃家中门庭显赫,又如何有你这样的亲戚?”
那人当即解释道:“公主有所不知,您的生母并非宫中那位,而是宁家二小姐,只是可惜宁家如今被奸人所害,早已不复往昔风光。”
赵晏清闻言十分惊诧,“还有这样的事情?口说无凭,我且问你你有什么证据?”
那人便道:“信与不信,全凭公主决断。”赵晏清心中犹豫,此人恐怕是从流放之地逃回来的,她当然不能收留,不过若是能做一番事情也是好的,这样想着,她便道:“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宁家上下不过是叛臣罢了,即便我是公主也保不了你。”
那人闻言神色倒也平静,“只要公主不将某供出去,便已经是大恩了,宁家的人如今死的死,那流放的也是活不成了,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如今却还在逍遥,心有不甘呐!”
“快将这等胡言乱语的人赶出去。”赵晏清面露惊恐之色,管事得了命令自然照办,将人轰走以后,赵晏清道:“今日什么也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