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片刻。
“我现在是宫里的禁卫右使——”
“这间房子是宫里一个极不起眼的角落里的一间,”梅克彦徐徐说道,眼里的目光忽然变得沉重,“皇上已经正式下令,暂时由我看管你,这段时间我会负责你的安危,你暂时就安心呆在这里吧。”
“谢谢大哥。”
若琬恍惚的点点头,心里浮出一丝意想不到的温热,她从来也不敢设想的亲情,尽管少得只有一句话,也足以让她一时激动不安,难以自抑!
看着她的样子,梅克彦于心不忍的转过身,健步有些章乱,只想早点离开这个让他局促不安,内心备受煎熬的空间。
“你……好生……歇着吧。”
正要开门时,若琬忽然急促的问道,“那……能让人……探视我吗?”
“不能!”
梅克彦出门前斩钉截铁的两个字,顿时让若琬稍稍平复的心情急坠跌倒谷底,苦着脸环顾着封闭的严严实实地灰白墙壁,若琬生出一个荒唐至极的念头:她此刻竟然宁愿还呆在刑部的大牢里!
继思斋内——
紫檀木圆桌上,兽烟袅袅泄出,暗香浮动。
不远处的香案边,一个瘦削的身影正手撑额头,倚在案头,闭目凝神。
雪白不带一丝红润的脸颊上,完美的线条精若刀裁,横飞入鬓的浓眉英气而傲人,单薄的唇齿含樱露贝,只是眉宇间却始终未真正舒展开来。
门外突然传来三声极轻的敲门声,眉峰不自觉的紧收了一下,低沉的嗓音拖沓而出,“进来。”
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如风般快速推门而入,立即半跪于彩绘锦绣地毯上,气息尚未完全平稳,吁吁的声音却极为响亮,
“蜀中密报——!”
“爹,这几日蜀中还没有消息吗?”
“派去的人迟迟不见回报。”
李齐眉头紧皱,“前些日子还说准备就绪了,这藩王也不知究竟做何打算,几日没了动静。”
“会不会出什么意外啊,爹,我总觉得皇上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了?”李延面露愁色,担忧的说道。
“何出此言?”
“皇上这次无故让那个梅克彦分管了我宫中一半职权,我就琢磨着,这事儿存在蹊跷!”
“哼!还不都是你那个妹妹惹得祸,你们瞒天过海,在牢中私自缢死了那个宫女,皇上表面装不知,心里早就有了芥蒂,糊绉个借口自然就削去了你一半官职。”
一说上来,李齐更加火冒三丈,“她还不知收敛,如今还敢去刑部大牢纵火,真是胆大包天了!要是因为她扰乱了这次的计划,老夫我非得亲手了结了她!”
“爹,您先息怒!这件事我问过妹妹了,这火可真不是她放的!”
“哼!不是她放的?你相信她的鬼话?如今把柄都在皇上手里了,她还想怎么狡辩!”
李齐气结,“你给我盯紧她,这段日子给我安分点儿!”
凝芳宫——
宫人正为薇妃娘娘梳好垂云发髻,盘旋于头顶娴雅飘逸有如云彩般,细描柳眉,丹画红唇,细粉施脂,精修玉琢,搔首弄姿间,柔媚之态,尽显无余。
配上一条赫赤色云锻百褶玉裙,环佩坠腰,帛披于肩,更加神采怡人,摇曳生辉。
随手端起茶几上一杯沏泡恰到好处的参茶,指身上硕大的红宝石光泽闪烁,薇妃一脸轻佻,佯笑道:“她命还真是够硬的,没想到这牢房起火也烧不死她。”
“是。”
小月服侍在旁,唯唯诺诺的答道。
“现在居然还让她又搬进宫里了,”薇妃闷哼了一声,水灵灵的眼珠浮出一丝难泄的怒气,“皇上也不知想些什么,明明说不喜欢她,可现在又像是左右护着她。早知道她也这么费力气,本宫还不如就去对付那个芷妃呢!也算能掰到一个!”
“娘娘,依奴婢看……”
小月瞄了她一眼,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那个芷妃娘娘……看起来可不像皇后娘娘这么好对付,况且……皇上也十分宠爱她……”
“这还用你说!”
薇妃细眉一挑,冷瞪了她一眼,“你以为本宫和那个皇后一样蠢啊!”
说着薇妃的眼神变得尖利而令人寒栗,“本宫肚子的孩子可不是白掉的,迟早一天把她们全收拾了!”
“娘娘——”
“这么慌慌张张作甚,急着去投胎啊!”
薇妃不耐烦的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一个小公公,出言不逊。
小公公顿时一恐,十分紧张的埋首答道,“娘娘金福,小的是来传……传皇上口谕的,皇上召见薇妃娘娘去继思斋。”
“现在吗?”
小公公点头答应。
薇妃柳眉微蹙,双眼微眯,“知不知道是什么事?”
“回娘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