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
若琬埋怨的冲她看了一眼,清澈的眼眸里蓄满了羞涩,“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话?越来越不乖了!”
“才没有呢!都是松竹小少爷教我的!”梅柳不满地嘟着嘴,“以前在府里守着他看书的时候,听他念过的!”
“松竹这孩子鬼马精灵,常让二叔没辙,原来他竟看些乱七八糟的书。”
若琬无奈的摇摇头,忽然想起这几日暄哥哥都没曾来过了,她胡乱猜测着……大概是知道她还是不能出宫,暄哥哥心情沮丧失落了才不愿来的吧?
“柳儿,这几日可有打听到贤王的消息吗?”
“娘娘,柳儿听说贤王这几日除了上朝都没进过宫里。”
说着,梅柳忽然表情严肃,神秘兮兮的凑到若琬面前,小声蛐蛐道:“听说西南地的藩王密谋造反,说不定朝廷要打仗了!”
若琬一听,顿时变了脸色,一脸焦急的盯着梅柳儿,“消息可靠吗?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宫里的人都在背地里说呢,听说是送茶的小公公从皇上的书房那儿偷听来的。”
若琬的心一沉,她这一刻如此担心,是因为她知道此刻有一个人会比她更担心,更焦急!
他此刻肯定是一筹莫展,可是她该怎么办?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他呢?
还好皇上行赏之后,都没有主动来找过她了,否则这么多的事情放在一起,她真的要焦头烂额,寝食难安了!
皇上的突然到来令若芷十分震惊,心里闪过一丝不经意的欣喜。
很意外的是皇上此次并没有说其他的话,只是让她陪着下盘棋。
刚开始一连几天皆是如此,皇上一直沉着脸不多语,看起来脸色十分难看,像是在生闷气,又像是在矛盾着什么?
似乎是过了很多天,才渐渐调整过来,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飞扬,英姿飒爽。
其实自从上次御花园的那件事之后,若芷似乎改变了一些,这些天对皇上除了毕恭毕敬之外,以前冷漠的态度也逐渐缓和了不少,只是对皇上刻意的亲近开始还是做些不适应的回避,弄得皇上也渐渐的只是习惯性的去坐坐,不再勉强她,两个人竟然奇怪的变成了相敬如宾。
或许是每天的逢场必至,相谈甚欢,若芷的内心渐渐被一种无法名状的快乐和暖意充斥着,不知何时开始每天习惯立于窗前,翘首期盼,连她自己也浑然不觉,皇上偶尔的缺席,竟然会使她在心里产生一种小小的失落感了!
春光易逝,折红褪色,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
暮雨初歇,碧瓦琉璃白烟欲生,窗外屋檐上的水珠还在滴答滴答,落入地面溅起一朵小小水花。
偶尔清闲无事,便见几个小宫女聚在檐下窃窃私语。
“是不是真的?”
其中个儿最小的一个急急的发问道。
“都是听到太医亲口说的,那还有假呀!”
另一个稍胖的宫女神色得意的瞧了她一眼,好似她说出来的是某种真理不容置疑。
“那皇上知道了吗?”
又有一个高个儿的宫女好奇的询问起她,稍胖的宫女摇摇头,随即开口回道,“我也不知道,这主子们的事儿,咱们做奴婢的怎么敢问那?”
其中一个宫女突然凑拢大家,神秘兮兮,“那你们说皇上能准吗?”
“这可说不定,毕竟皇上也不是铁石心肠,这种事一般人高兴还来不及呢!”
“可是宫里的规矩也不能改啊?”
高个儿宫女反驳起胖宫女的话,“这可是祖宗留下来的,要是留下来岂不是有违祖训了?”
“这规矩还不是人定的,皇上爱改不改,谁敢说个不是啊?”稍胖的宫女又说道,“有人看见前两日李将军特地进宫见了皇上,我看就是为这事儿!”
“其实说起来薇妃娘娘家的势力也不小,我听说除了城外兵营那好几千人马以外,如今守城的大部分将领都是她爹以前的部下,她哥哥又是宫里的禁卫长官。照这么看,皇上还不能不给他们家面子!”
“你们说的宫规是什么呀?怎么又扯上薇妃娘娘他们家了?”
最小个儿的宫女不合时宜的凑上来,好奇的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
稍胖的宫女毫不理会,继续和其他宫女说着她自己的,“不过这薇妃娘娘脾气可不怎么好,我们在她宫里当差天天都提心吊胆的!”
小个儿宫女不依不饶的死缠烂打,“你们说的我都不懂,说给我听听嘛!”
“搞了半天,原来你们几个又在这儿偷懒啊!”
突然不远处来了一个公公厉声训斥道,“桂花,薇妃娘娘正有事找你呢,慢了,小心娘娘折了你的狗腿!”
“我先走了。”
稍胖的宫女朝其他人看了几眼,连忙闭了嘴,慌张的赶紧抽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