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懵着,想想已经多少年没这样跟人一起吃个家常饭了
“今予。”谢天身体倾过来,叫了一声。
杨今予歪过头看他。
“你”谢天小心翼翼眨眨眼,问道:“是要组自己的乐队吗?”
先是去看了曹知知上课,又让他带上了小号,意图并不难猜,但谢天不太敢确定。
毕竟如果杨今予想组乐队的话,大可在首都的附中随便选人,各个才艺精湛,怎么会轮得上他和曹知知呢?
姑且就不提北上广了,只论南边成都北边西安,蒲城的音乐资源,也远远排不上号!
“嗯。”杨今予没遮掩,直接应了。
“为什么?”谢天不解,疑惑的同时又隐隐期待,问:“为什么要在蒲城?为什么是我们。”
“也没定你们,还在考察。”杨今予不留情面泼了盆冷水。
谢天瞬间不服了:“你信不信,蒲城找不到第二个小号比我吹得好的!”
杨今予:“试了才知道。”
“试就试。”谢天撅嘴,翘起了尾巴:“别后悔。”
气盛的年纪,人在提及自己的专业领域,大抵都意气风发。
谢天眉眼间挂起股傲劲儿来,这么一看,倒是跟谢忱有三分相像。
在一切没有完全确定之前,杨今予不想跟谁提太多乐队的事,他话锋一转:“你哥滑旱冰吗?”
“滑啊!”说起这个谢天神采更盛,“我哥小时候经常带我去。”
其实是他偷跟着去。
“那他,一般是在哪滑?”杨今予继续问道。
“新区,叫天水围,老店啦,很多人都不知道那儿了。”
杨今予听到“天水围”的名字,心里对谢忱所有疑惑,彻底解开了。
原来如此。
谢天听到杨今予低低嗯了一下:“嗯知道。”
“你知道啊?那有时间可以再一起去玩。诶?你问这个干嘛?”谢天好奇。
杨今予突然失笑,笑了一会儿,语气高深莫测起来:“怪不得呢,从一见面就问我哪个今哪个予。”
他终于将记忆中一只小小的人影,与谢忱那张脸结合了起来。
杨今予去过一次“天水围”,是在四年级的暑假。
杨东兴最后一次在家里撒酒疯,妈妈吓坏了,给了他钱让他自己出去玩。
于是他漫无目的,在“天水围”门外的刨冰摊,遇见了正与人缠斗的男孩儿。
对面是三个高年级的,但男孩儿丝毫不怵,知道护着头挨打,瞅准机会便一跃而起,反扑过去。
杨今予呆愣看着,看男孩儿目光狠辣,大有玉石俱焚的胆魄。
不像自己,懦弱无能。
小杨今予耳朵后又添了新的伤,刚结痂,痒得心烦。那一刻他也不知道是借了谁的胆,怒火中烧,喊起人来。
警察来了!
他瞎喊的,三个高年级信了,拔腿就跑。
被打的小男孩儿还想追,不自量力。
杨今予叫住他,问他吃不吃冰,男孩儿这才不追了,折了回来。
男孩自己一脸伤,却丝毫不熟练嚣张的气焰,看见他耳朵后面,问他是不是也被人打了。
杨今予不说话,默默瞪着人。
“打回去啊,瞪有屁用,大不了一起死。”男孩操着一口不知道哪里的口音,趾高气昂。
杨今予反应了一会儿,才听懂他说的是掺着粤语的普通话。
男孩儿眼里的倔强让杨今予很陌生,却又莫名像在心里填了把火。
是啊大不了。
杨今予:“那万一是女生呢?”
他又茫然起来,不可以欺负女孩,几乎是每个小男孩都会接受的教育。
“坏人还分男女吗?”小谢忱呵呵一声。随机像是听到了什么滑稽的事,不可置信拧起了眉毛:“你一个男的还能让女生给欺负了???”
感到被嘲笑,小鱼不想答话了,站起来就要走。
身后的人“哎”了一声,问他叫什么……
思及此,杨今予及时打住了回忆。
他不禁玩味的勾勾嘴角,对着谢天数落:“你哥真怂,早就认出我了还不敢直接问。”
“嗯?你跟我哥小时候就认识了?”谢天猛地坐直了,一脸震惊:“我怎么不知道,我哥都没跟我说过。”
当然不会说,那是他挨打丢人的事,杨今予心说。
见谢天实在八卦到不行脸色,杨今予第一次不再避讳提儿时,轻轻点了头:“嗯,小时候,他教我打架。”
谢天哈哈一声:“我哥那人从小就那样,哎,怪不得我哥说欠你两回了,让我请你吃饭。”
杨今予用平时看曹知知的眼神看了谢天一眼,说:“时间不早了,你准备一下喝点水。”
谢天知道这是要开始试他的小号了。
方才吃饭,小号箱暂放在了曹知知家客厅,他站起来往外走:“我去拿。”
见谢天出了院门,闫肃小跑回廊下,额头已经挂了薄汗。
杨今予问:“待会儿谢天吹号,这儿方便吗,本来是要去隔音房的。”
闫肃看了眼时间,“没到睡觉时间,不扰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