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哭泣也被吓停了。
有一年,过年,父母又吵架。
这一次,郁恒林直接在车来车往的大马路上躺倒了,吓得大伯父一家赶紧去马路上拖他。
那时候,她总是茫然地哭着,害怕任何血腥的场面出现。
她颤抖着,惊恐的眼睛里填满了害怕、慌乱,双手冰凉。
那之后,有时,半夜睡得好好的,她会直挺挺起来,突然的尖叫。
第二日,外婆问她,昨晚是不是做噩梦了,怎么叫那么响。她自己却什么也不知道。
有一阵子,父母回家,吵架的场面重复出现。
时刻惊惧的她,学会了说脏话。
每次说完脏话,她便后悔,可心里的郁闷之感却是少了很多。
后来,慢慢地,她控制自己不说脏话,多去户外活动,就也渐渐好了。
想到这些,她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为什么要让她一次次经受这可怕的场面,她在心里大声喊。
她用手背擦去了不间断滚落的眼泪。
她又去眺望运河边上的人家。
她感到胸闷,想说脏话的感觉又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踮起脚,探出半个身子往楼下看去,想看楼下有没有人经过。
她想大喊几句没人能听到的脏话。
突然,一双有力的手用力箍住了她的双腿,一个身影随即撞到墙上。
对方出手迅疾、果断。
她的心砰地一跳。
转头,看到一个男生。
她惶惑、恐惧地看向他,她刚刚在这里很久了,都没人的,怎么突然间就冒出个人来,她都怀疑自己在做梦。
仔细回想,她的确是刚才走上来的。
她慌乱得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张着嘴,心却已经跳到嗓子眼了。
来人把她放了下来。
“今晚月色很美,有什么想不开的?”他问。
“……”郁楚楚只觉着这人有些面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一生一世很长,姑娘,不可当真。”
这些话倒是很有禅意,好像是从哪个电视剧里学来的,发愣的郁楚楚噗嗤一笑。
对方也是迷惑地看着她。
“没事?你刚才干嘛呢?”男生也懵了。
“我就是哭累了,想吸口气。”郁楚楚回答得挺认真。
郁楚楚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有烟头。
“你不怕教导主任来抓你。”
“怕,不是躲楼顶来了,遇到你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趴窗口的时候没人的。”
“比你早。”
“你就一直看着我?”
“嗯。”看戏的眼神。
“有什么好哭的,有什么苦,比烟比苦,来……”他一本正经地递给她一支烟。
郁楚楚吓得躲开。
他在后头咯咯咯一阵狂笑。
再一回头,仔细多看了一眼,黑色连帽卫衣,几缕黄发,那天在青瓷社团招新现场撞到的人原来就是他。
真是孽缘,她想。
铃声响了。
郁楚楚转头走回去。
“喂,你哪个班的?”男生的声音有些□□。
“高一(六)班。”好学生似的诚实。
脱口而出后,又后悔了,干嘛那么老实告诉他。
又一想,反正光线并不算明亮,谁认识谁。
走着走着,忍不住又回头一看,那人还蹲在角落里,只有烟头在明灭。
郁楚楚想,下次是不敢来了。
第二节晚自修下课铃声刚响起,有人敲她座位旁的窗户,是实验楼吸烟的那个男生。
郁楚楚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怎么这么快就找到她的。
郁楚楚没有起来的意思,也没说话。
外头,那男生指了指门,示意她出来。
郁楚楚茫然出去了。
不知他哪来的魔力,而她又为什么要出去。
以往,班里男女生出去,都会有起哄声。
这次,却格外地安静,人人都在奇怪,这个好学生怎么会和十班那个天天通报的问题学生在一起。
有几个女生已经八卦开了。
“郁楚楚怎么会和他一起。”
“这男的十班的,叫夏南枝,真的很‘难治’,染发,吸烟,反正是个刺头。”
“听说家里很有钱的,乒乓球特长生特招进咱们学校的。”
“特不特招没关系,好吧,人家初中也是学霸,初三家里出事才开始‘浑’了。”
“他,只是不想学,想学了,还不是分分钟上光荣榜。”有个女生的声音特别坚定、响亮,郁楚楚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