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该对潘塔罗涅说。我嘛......最多算是猎人旁观察猎物的。”
“Правда?(真的吗)”
达达利亚明显不太信。不过他有个优点就是会忍耐。
他跟着喝干净了饮料,还发表了几个评价,“总之不会太清闲,所以我不会主动打扰你。”
他了解对方,从经历过的事情看,“同样的,有什么需要男伴的场合就找我吧,保证免费且迅速地赶来~”
列车咣咣地走动,从清晨到下午。至冬广阔大地的冰寒与各处耸立的反着金属色泽的工厂,就这样简单地从你和青年随意的调侃性的话语中流逝掉。
到傍晚时分车停在市区的老车站里,达达利亚还有点意犹未尽。
他的属下先一步回到末席本人该负责的辖区,却剩下个光杆的司令一直跟着你,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要去向女皇汇报……你也要去至冬宫?”
站在上升的台阶上,你略微侧身对下方仰头看着你的青年说:“还有,为什么要站在站台上不动?”
跟着你下了车的达达利亚面容上仰着。他很轻地眯起一点眼睛,发出声细微的叹息:“唔,这是为了……等一下,沃蕾,先别动。”
“等什么?”
你有点不耐烦地看看远处的钟楼 ,指针正咔咔而过。向女皇汇报工作肯定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要是再在这里拖延下去,说不定今天晚上你都回不去住所。
……如果达达利亚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你一定会、
会......
算了。
短暂的盘桓后,你感觉自己的耐心正因为留下的记忆而逐渐增加:
上一个曾和你并肩的执行官有时候也会莫名其妙地做出些事。
之后当他远离了你的存在,你才知道,那时的他只是想看你、看着你、单纯地记住你。
大概这次的青年,也是......
“时间到了。”
一声短促的话,达达利亚突然转移目光向西。来自将将沉落的太阳的光正穿过车站上方的透明玻璃板,照在低头正审视着他的人身上。
他向后甩动下执行官标配的厚实又分量重的斗篷。黑色的浪滚滚,重新落下的板正的形状,他也正好看见金色的光线将他双眼中的人身上笼罩成一片灿烂。
啊,是金色的。
青年因此露出个笑,明媚又开心:他看见的是金色的光。
“嗯,没什么、你走吧~”最后青年说,挥挥手,“祝一切顺利~”
……
正如在前往至冬宫的路上所想,对女皇的汇报工作持续到了后半夜。
结束最后一句话,即便以神明强悍的躯体,你也感觉到一股濒临极限的疲惫:
无论经历多少尘世间执政,你对至冬女皇的恭敬与信任大多恒定不变。
这不是因为简单的利益因素,或者浅薄的下对上的崇敬,而是种你目前还说不清楚的情感:
如果当时流浪者将须弥城的房子当作“容身之所”的心情可以具象化,那么,早在很久之前,你加入愚人众队伍、接受来自队长的教导、逐渐确立下自己拥有的力量,并知道后来的自己将不会轻易舍弃掉这里的支持的习惯......
大概就是同样的吧。
“呼~”
雕着雄狮纹样的大门在眼前关上,你松松拧紧风纪扣的军装领口,头发随之散落扫到身后。
女皇对外的形象一贯是冷酷而高居于宫殿之上的领导者。可无论是在璃月后的不追究,还是须弥之行前的首肯,都能感觉到她对你的“默许”之态。
她好像,很期待?
沉思着的你想,将手里的文件资料夹在胳膊里:这次的情绪,相比上次的汇报,更明显。
她在期待什么?
又因为什么?
来自女皇的态度让你的注意力不自觉地转移到了熟知的另几个神明身上。
有那几位知交的神明作例子,你能较为客观地看待这位至冬国的冰之神:她力量强大,信念坚定,拥有强悍的决心以举起反抗天理统治的大旗。
可如果从各个神明自带的特点看,她无疑是不够自由又不稳定的。她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东西,且不会主动告诉你。
她也在......
像是钟离和纳西妲一样地看你。
“[沃蕾托]、亡灵,”
她赐予你的名字。
嘴里咀嚼着、重复着这在至冬国的称呼,一旦脱离掉当日赐名时的环境,从本意上看,这个词无疑包含了舍弃的意味:
生与死的界限不可轻易打破。人一旦变成亡灵,便将成为新的存在。
属于上一个世界的鲜活的经历将与此隔绝。属于新的世界的生活也将背负些沉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