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房间里,林路法坐在棺材板上,一本正经地说着这话。
眼睛如深海般幽深,望不见底。
关枳却莫名觉得脸燥得红。
他,他在说什么啊。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关枳没问,红着脸不敢说话,只觉得忽然间怎么坐都不舒服。
她撑着林路法的胳膊,努力坐正身子。
但扭着扭着,却不自觉往他怀里坐得更深了。
关枳又不自在地悄悄往后缩。
缩着缩着,一个身形不稳,差点从大腿上滑下去,吓得她连忙抱紧了林路法的肩膀。
林路法低笑了声。
伸手将她捞进怀里,重新扶正。
温热的呼吸扑在她头顶,关枳觉得脸麻麻的,细细密密,有点痒。
其实以前她也不是没有这么做过。
很久前,冬天太冷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依偎着林路法睡的。
但今天总觉得有些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关枳也说不上来。
也可能是林路法换上了好看的衣服,忽然间不习惯了吧。
又或者是,他今晚说话异常撩人,把她撩得小鹿乱撞。
“喂,林路法。”
关枳小声喊他。
林路法低头。
细密的眼睫毛在他眼底扫下阴影,薄如蝉翼,少年高耸的鼻梁在月光下泛着白光,鼻尖轻轻触碰着她的头发,温热潮湿。
柔软的红唇贴得很近很近。
只要关枳再稍稍抬头,就要亲上了。
关枳看得有些心慌。
她连忙别开眼,主动岔开话题:“我刚刚听室友乔娜说,今晚好像有什么舞会,但是我们是新生没资格参加。难怪今晚这里都没人,应该是去参加舞会了吧?”
林路法“嗯”了声,手扣在关枳的腰上,没动。
他的呼吸似乎凝重了起来。
关枳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
发现今晚的林路法好像比白天更温柔,看她的眼神也更深沉,暗流中隐隐涌动着红潮,似乎还带着些许的……饥渴。
也许是错觉吧。
不过林路法也确实有点儿变化,变得更诱人。
比如此刻他身上的香味,让关枳十分着迷。
和乔娜带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
此时的林路法就像刚打开瓶塞的葡萄酒,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令人陶醉的气味,闻着令人舒心,像只羽毛在心尖挠痒痒。
勾得她心跳加速,血液沸腾,似乎连空气都变得炙热起来。
她好想,真的好想……
咬他一口。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关枳慌忙晃了晃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
她窝在林路法怀里,抓着他胸前领结上的玫瑰花结,指节发白。
可能是今天没吃饱,晚上太饿了。
明天要好好吃饭才行。
“林路法。”关枳闷在林路法怀里,被他揽在大衣里很温暖。
“嗯?”
“我忽然有点困了……”
关枳话刚说完,眼睛就沉沉闭上了。
奇怪,今晚好像比平时更容易入睡呢。
关枳闭眼前这样想着。
看着关枳沉沉睡去的容颜,林路法的手指轻轻抚上白皙的脸蛋,盯着她的睡颜,眼中的暗潮变得越来越浓。
像调皮的精灵,跃动着闪耀的红色。
他的皮肤变得更白,如墨的头发不知何时已经垂至腰间,清澈干净的面庞也因深红色瞳孔染上一抹妖冶。
修长的手指顺着关枳的脸颊缓缓抚摸着。
指尖拂过她柔软的双唇,在上边停留片刻,才依依不舍地继续往下,移至她的锁骨前。
食指轻轻在她锁骨中央摩挲着,摩挲着。
渐渐的,一个暗红色图纹浮现在眼前。
林路法眉头微锁,无声叹气。
手指一挥,图纹又隐匿不见了。
窗外的月亮缓缓移动。
皎洁的月光从落地窗前照了进来。
松散的窗帘徐徐晃动,敞开的半扇窗户透着清凉的晚风,在地板映照倾斜的棱影。
乌鸦的声音响得更彻底了。
尖锐地穿透整个深蓝色夜空,在玫瑰堡上空回荡着。
一道漆黑的身影在空中掠过,停留在窗前。
蝙蝠的翅膀缓缓拉长,拉长,逐渐变幻成人形。
黑暗中响起深沉低哑的声音:“主人,你的抑制剂不多了。”
“回去拿。”
“可是……”
“接下来半个月,不要来打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