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梨一进屋就被孙智雯拉过去,二晴和眼镜正坐在地板上,连着电视在用手柄打游戏。
祝梨用脚虚虚地点了眼镜一下,“他不是在海市吗,怎么今天也来了。”
孙智雯向后躺到沙发上,“他和李周这么狼狈为奸,肯定是李周来他就要来啊。”
“李周也来了?”祝梨循着屋内转了一圈,“在哪呢。”
“他爸绑着他在下面呢,说是叫他学学怎么应酬。”孙智雯“啧”了一声,“可怜喽,被拔苗助长喽。”
“对了,你看见蒋为了吗?”孙智雯拆开一盒UNO纸牌,“他刚才说要下去接你呢。”
祝梨抽走眼镜的手柄,有些漫不经心,“看见了。”
“那你俩咋没一块过来?”
“干嘛?你要凑两桌麻将啊?”
孙智雯短促地笑了一声,“你又不会打,凑也得先把你踢出去。”
眼镜正撅着屁股在箱子里翻别的手柄,闻言也笑了一声,“你不会打麻将!那你过年你玩啥啊?”
“我爱看春晚不行啊?”祝梨瞥了他俩一眼,“我就乐意看春晚。”
“行,那能不行嘛!”孙智雯乐不可支,“现在爱看春晚的人,除了春晚导演这不又多了一个。”
二晴扭过脸来,“你就乐吧。你等会你刺激得她把麻将也学会了,你看你咋办吧。”
孙智雯和眼镜对视一眼,还真是。
祝梨这个人玩什么上手都快,而且运气特好,只要有她的局,玩什么都是她赢,简直是像挂一样的存在。
“知道了吧。”祝梨抬了抬下巴,“感谢本小姐的大恩大德吧。”
几个人正打闹着,蒋为进来了,他戴着白色的医用口罩,只露出一双气质冷淡的眼睛。
几个人的视线都向他移过去,唯独祝梨,仍旧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打着游戏。
“蒋哥,你怎么还戴上口罩了?”眼镜在几个人里和他玩得最熟,最先开口问道。
蒋为用手扶了扶口罩,眼神有些不自然地往电视那里飘了飘,“感冒了。”
“你躺冰柜里啦,就下去这么一会就感冒啦?”眼镜还没看出蒋为地不对劲来,自顾自开着玩笑。
“没事。”蒋为没接话茬随便回了一句,语气冷淡。
眼镜碰了钉子,又把头挪回来,他坐在沙发上大喇喇地把脚一伸,“生日宴结束后转场不?”
他们平时分布在各个城市,也是好不容易聚这么齐。
“我都行啊,反正我自己住没人管。”
二晴也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她一向是随大流来的。
“你呢,祝梨。”孙智雯扭过头来问她。
祝梨刚好结束一局,她下意识拿手柄在腿上嗑着,“今天不行。”
“和人说好了来接我,我不喜欢爽约。你们玩吧。”
一片挪揄声里,蒋为默默抬起头来,他固执地看向祝梨的方向,似乎在等着祝梨与他四目相对,像以前那样,祝梨每次说出故意刺激他的话,便会调皮地看他,欣赏他或生气或痛苦的神色。
他从小就有这样的认知,祝梨是个魔女,需要靠吸取他人的痛苦为养料。
可惜这次,他盯着祝梨的后脑勺,盯得眼睛都痛了,祝梨依旧没有扭头回来看他。
一次都没有。
在楼上待了一会,孙智雯几个也都被各自的家里人叫了下去。
这样的场合,免不了要端着酒杯,笼络一下和各家的关系。祝梨打游戏也打烦了,索性跟着下去。
临走前她瞧了一眼蒋为,蒋为还坐在一开始的位置,垂着头,碎发挡住眼睛,看不见神色。
就在祝梨怀疑他已经坐化了的时候,蒋为的缓缓地抬了抬,漏出一双赤红的眼睛。
他的嗓子哑得过分,“祝梨,这次你玩真的?”
祝梨发现她现在是越来越听不懂男人说话了,一个两个的说话都这么没头没尾的。她眼尾不太耐烦地扬了扬,“什么真的假的。”
“你是考上什么公务员去工商局打假了?”
“神经病。”祝梨嘟囔了一声,转身下楼。
祝梨在楼下陪了李贵芳一会,又被范清带着和这个总那个总聊了会天,总算是被放行,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陈野发消息。
她抱着手机,有些欣慰今个没撞上范东来,她虽然对范东来一肚子坏心眼没处施展,但也实在不想破坏李贵芳的生日宴。
这样相安无事,最好。
他们住的地方离这里本来就不远,祝梨没多久就收到了陈野的消息。
只简短的两个字,【到了。】
祝梨嘴角翘了翘,从小门偷偷溜出去,刚出门就看见了陈野的身影。
他穿着件无Logo的黑色卫衣,一条军绿色工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