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们想象的惊喜神色，祝梨直白地打量了一下多年未见的蒋为，眉毛不悦地挑起了分毫。
“你变壮了。”
蒋为被祝梨嫌弃的表情冷在原地。
李贵芳还未看出端倪，她揽着祝梨的手，捧场般的接过话茬，“是呢，这么久不见，小为你现在高高壮壮的，看着就特精神！”
她的笑声爽朗又热情，蒋为勉强撑起神色，回应了些得体的笑意。
“妈，我先上楼去找我朋友了。”祝梨随便知会了李贵芳一声，转身就从侧边的扶梯上楼。
“去吧去吧，一会切蛋糕再叫你。”
祝梨从小便热衷这样成为焦点的仪式，所以家里无论是谁生日，蛋糕的第一刀都是祝梨来切。
“不用了，今天不想切。”祝梨的语气平平，听不出来情绪。
李贵芳扭回头来，“那小为你也上去玩吧，你们小辈在下面玩着也不自在。”
蒋为对着李贵芳和范清点了点头，赶忙跟了上去。
他的步子迈地又大又急，几步就撵上了祝梨，他被祝梨刚才的表情刺激到了，随便打开一间房门，扯着祝梨的手腕拉了进去。
祝梨饶有兴致地瞧着他锁门的动作。
蒋为的力气很大，祝梨的手腕处被他勒出些许红痕，在莹白的皮肤上分外惹眼。
祝梨随便坐在了屋里的一个单人沙发上，等待着蒋为下一步的动作。
蒋为转过身来一眼就瞧见了祝梨手上的腕印，他脸色一滞，随即半蹲下去，扶住祝梨的手腕耐心地吹着。
睫毛被自己呼出的气流带得颤着，像只欲飞的黑色蝴蝶。
祝梨低下头，蒋为的脸近在咫尺，冷淡张扬的长相变得格外清晰。
“祝梨，你想我吗？”
蒋为的语气轻飘飘的，像是在试探一个随时会让人坠落的深渊。
“不想。”祝梨收回手，折起腿踹了蒋为一脚。
蒋为离她太近，超过了让她感到舒适的距离，让她疑心蒋为呼吸之间会抢走她面前的空气。
她抚了抚被蒋为吹得温热的手腕，往后微微倚着，“你怎么回来了？我记得我好像没有允许呢。”
“家里需要我回来处理些事情。”蒋为的头低着，看不见表情。
“哦。”祝梨依旧是铁面无私的模样，“什么时候回去？”
“这次我想留下来。”蒋为突然抬起脸来，“你也想让我留下来吧？”
“如果你不想看见我，你为什么要找一个那么像我的人谈恋爱！”他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眼角的那颗痣让他显得有些阴郁。
“祝梨，你不能用这种方式惩罚我。”
“既然我已经回来，你以后就不用留一个冒牌货在身边。”
祝梨皱了皱眉，蒋为依旧保持着半跪的姿势在她面前喋喋不休，她却突然有些走神。
他说的，好像是陈野吧。祝梨眼神微微空泛了几秒，怎么好像是个人都知道她和陈野的事情。
有这么明显吗？
她低头，看见蒋为那张与陈野有着五分相像的脸蛋，视线顺着五官向下走，在蒋为弯折的大腿处停住，西裤平整的口袋处漏出一点照片的边角。
是一个衣服的logo，祝梨抬头，她记得，陈野好像穿过这个牌子的冲锋衣。
她一只手捂住蒋为的嘴，打断他意难平的控诉，另一只手顺着蒋为的身体向下去摸那张照片。
蒋为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要在这里吗？”
他一下被祝梨搞得手足无措，又皮肤白脸皮薄，现下虽强装淡定，但却从脖子一路升起一层薄红。
祝梨像是没看见似的，继续向下摸索着，直到从蒋为裤子口袋里夹走那张照片。
上面是陈野瘦高的背影，他正俯身吻着怀里的女孩，长焦单反的画质很好，定格住陈野缱绻沉迷的眉眼。
而他怀里的，正是神态敷衍的祝梨。
祝梨眉毛轻轻地抬起，眼神定定地落在这张照片上。蒋为也发觉了不对，但当他想去抽走祝梨手里的照片时已经晚了。
空气中响起一声清脆的巴掌声。
蒋为的脸被扇得侧了一个角度。祝梨甩甩手，轻弹了一下手上的照片。“你找人监视我？”
“蒋为。”祝梨的眼角眯了眯，“你还真是，比我想象得更加下贱。”
说完，祝梨抚了抚衣服的褶皱站起来，三两步走到门边。开门前，她扭过头来，“等会戴上口罩，别给我找麻烦。”
蒋为低低地“嗯”了一声，把祝梨刚才丢下的照片又拿起来塞回裤兜里。
祝梨冷哼了一声，头也没回地甩上了门。
孙智雯早早就给她发了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到。说起来也是有意思，李贵芳的生日宴，她这个亲闺女居然是到得最晚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