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荔的身体猛地一僵,全身的血液像凝固了似的,她呆呆地站在原地。
方方正正的包裹从怀中掉落。
咕噜咕噜地滚到他们面前。
赵莉弯腰捡了起来。
她仔细地看着包裹上的备注,但大多都是复杂的繁体和看不懂的英文。
赵莉把包裹举了起来,皱着眉问她:“荔荔,这是什么?”
他们熟悉的嗓音令她有些悲哀。
楚荔大概有多久没见过他们了?
一年?两年?
哦,不对,是五年。
包括着楚荔回来的今年。
这五年的时间,他们几乎没有见过一次面,包括春节,关系几乎就是靠着几通电话来维系。
楚天扬报忧不报喜,每次打电话来时声音都低沉沉的,说的事儿也很沉重,赵莉更是,守着楚佑溪生怕楚荔待他有一点点不好,家里赚的那些钱好像是冥币,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烧了。
不然为什么楚天扬每次都说自己的经济如何如何困难,家里多么多么的难捱?
所以楚荔不爱接他的电话。
每次看到来电显示是“楚天扬”三个字,她便皱紧眉头,觉得呼吸困难。
心里怀着惧意,不得不接起,但说完后又会陷入好几日的悲哀。
她也不知道何时开始变成这样的。
楚天扬同样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想到楚荔按照年纪来说应该毕业了,楚天扬意识到这可能是她住的房子。
楚天扬:“你租的房子,是在这儿吗?”
“……怎么了。”楚荔避而不答,“你们怎么会来港区?”
赵莉回答她:“你弟弟今年中考考得还不错,我们带他来港迪玩玩,顺便参观参观港大,港科大还有港中文。”
提到成绩,楚佑溪仰起头,忽然变得趾高气扬了起来。
楚荔当然知道他的成绩,从初一开始就恋人不断学习却得过且过,一看成绩单就知道年级有多少人的小孩,成绩能不错到哪儿去?
他们的不错是他们的“不错”。
赵莉抓紧了肩上的带子:“你一个人住这儿吗,楚荔?”
楚荔嗯了声。
“真的假的?”楚佑溪故作惊讶,“我听说港区这边很乱,有一大堆的□□。”
“楚荔你敢一个人住这儿?”
“……”
“你电影看多了。”楚荔实话实说。
“我这是担心你,你别刚愎自用。”说了个成语,楚佑溪很沾沾自喜。
一旁的赵莉露出期许的目光,她充满爱意的眼未收,偏到楚荔的身上,楚荔却没有感受到丝毫,反而周身灼热,身体仿佛被烧穿了一个大洞。
“有什么要尽量跟家里人说。”赵莉说,“别一天闷声不吭气的,要钱的时候才知道跟我们打电话。”
楚佑溪拉了她一把,他装不出这么大气。
楚佑溪上下打量着楚荔,连一句“姐姐”都叫不出口,“楚荔,你打扮得怎么这么土?你可是学艺术的。”
“爸妈给了你这么多钱,你买两身好看的衣服行吗?别总丢我们楚家的脸。”
楚荔平静地说:“如果你们给钱给得爽快点,或许可以领到米兰秀场的家属门票。”
赵莉的脸立刻绿了:“楚荔?你在说什么?”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变得越来越多,赵莉是做生意的,嗓门本来就很大,带着些许上海腔,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楚荔感受到出奇的丢脸。
她不说话了,也不想理他们了,和他们费口舌只会让自己更难过。
楚荔平淡的语气从喉咙里溢出,“我发疯了行吗?让让,我上去了。”
“明天还要上班。”
面前的三人不带自己时更像一家人,他们四个凑在一块只会相看生厌,最后分崩离析。
楚荔以前还会想加入。
但现在只会泰然地路过。
赵莉却没有丝毫放弃她的意思,抓着楚荔的胳膊,像抓犯人似的,力气特别大。
楚荔嫩白的皮肤立刻红艳了起来。
“把话说清楚!我可是你妈!你这什么态度!”
赵莉食指抵着楚荔的脑门往旁边推,“你这书都读哪儿去了,我真是白养你了!早知道就不该让你读书!……”
赵莉难听的话语招来了更多围观的群众。
楚荔站在人群的中心,前所未有地别扭,难堪,她就像个破了洞的气球,在空中漫无边际地横冲直撞,连下一次坠落的地点都无从得知。
她低下头,心脏一抽,狠狠疼痛。
像被一条无形的线勒住,然后收缩窒息。
忽然,有人抓住了那根线。
一辆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