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这蒋知礼来了京都以后一直便受着林家的照拂,其一言一行必定听从于林家。
是以谢侯爷这么说也不无道理,毕竟这林观德先前恶事做尽,这样歹毒的招定也就只有她一人能想得出来。
谢明眼中的冷光褪去,这会只浮上了一层浓浓的不解,他说道:“当年之事众说纷纭,既然全是人的猜疑,为何便认定了是她?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父亲不能因为她名声不好就把这些事情都推到她的身上。若什么坏事都叫她一人担了,那往后天下的人全是善人,只她这么一个恶人了。”
谢侯爷抬了声音,“你怎就知道这林观德没有私心,若不是她让蒋知礼做那些,那百姓们何至于到了流离失所的境地?”
谢明争道:“父亲弄错了这件事情的始末,非是因为蒋知礼劝阻农户不出卖田地才导致了江浙之惨案,根本原因皆是因为徐党想要强买强卖。”
谢侯爷自知理亏,然他怎会承认,他只最后说道:“你莫要同我争这些,谢家大房就你这么一人,总之将来你是谢家的家主,同他就不是一路人。这四年来不都做得很好了吗?往后继续这样下去就好了。”
说完这话,他便拂袖而去,只留下了谢明和谢夫人。
谢夫人知道谢明心里难受,只上去拉起了他的手劝道:“好孩子,听话些。若你还有个什么兄弟姐妹的倒也还好,但母亲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如今你父亲也上了年纪,身子骨也越发的不好了,你若再气他,把他气出来个好歹可怎么办啊?”
谢夫人抓着谢明的手,眉头紧锁,话语之中两分不满三分心疼五分劝导。
母亲在说他在气父亲,也在说他不懂事。他不懂事吗?他如今这样了还要他怎么办啊。他已经在能做好的地方做到最好了,只有林观德这一事他控制不了啊。
他已经躲了四年,然而如今她就在自己的眼前,他还能怎么躲啊。
谢明挣开了谢夫人的手,他哀声道:“我还要怎么样啊母亲?”
他只问谢夫人,他还要怎么办?
谢夫人回答不了,谢明做得太好了,试问哪家的夫人不羡慕自己有这么一个好儿子。
谢夫人愣神之时谢明已经出了门,待她回过神来只看到了他清寂的背影。
那背影干净修长,一如谢明为人让人觉得光风霁月、无所不催。仿佛方才那样哀伤的谢明不过是个错觉。